“刺啦”聲突兀地響起,紛紛揚揚的白色上衣碎布恍惚了琴酒的視線。當他再次看清時,眼前光裸著上身的“虎杖”用長著尖利黑甲的手指捂住了面容,琴酒只能隱約看到他大大扯開的嘴角。
然后,手緩緩放下,“虎杖”的瞳仁慢慢轉向琴酒。而隨著這輕飄飄的一瞥,琴酒驚愕地睜大了眼睛。
因為,在“虎杖”的雙目下,那兩道肉縫猛地睜開,與上方相同的一對瞳仁同時也轉向了琴酒。
“誰允許你俯視我了,蟲豸。”
之后的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虎杖”每一次的隨意揮手都帶出速度快到來不及感知的旋風,狂暴地撞毀屋內的家具,斬斷鎖鏈,撞上琴酒的下頜。
被擊中的琴酒咽下涌溢的鮮血,順勢向上跳起,一個后空翻后踢出用盡全力的一腳。
無法命中。
閑庭信步一樣,“虎杖”或雙手插兜微微側身躲避,或后躍一步再如羽毛般輕輕落地,琴酒的攻擊一次次落空。
“好不容易出來一次,讓我稍微放開點手腳啊。”語調依然懶散,“虎杖”卻不再一味躲避。
琴酒保持著攻擊的姿勢突然停滯了動作。他低下頭,看到了“虎杖”深深刺入自己腹部的拳頭。
“砰”
身體隨之被擊飛出去,然后被墻壁攔截下來,緩緩滑落到地上。腥甜的血從喉嚨深處涌上再溢出嘴角,逐漸瘋狂的笑容開始在琴酒臉上浮現。
他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跡,略帶踉蹌地站了起來,穩了穩身形后,再一次加速朝“虎杖”沖了過去
沒有人能夠想象在這樣一個封閉的空間門內到底閃過了多少殘影。撕裂空氣的左勾拳,雷霆乍落的右旋踢沖擊在空間門內傳播,地板震動起來。
然而,只是徒勞。
琴酒終究倒在了地上。“虎杖”百無聊賴地蹲在一旁,用一根手指輕輕按住了面前劇烈起伏著的胸膛。琴酒想要揮開那根仿佛隨時就要刺入自己心臟的尖利手指,但他做不到,無形的壓力死死碾著他的每一寸身軀。
明明只是一根手指
“無趣,時間門到了。”“虎杖”站起身。
話音剛落,琴酒感到身上陡然一輕,從下往上的視角讓他輕易發現了虎杖眼里一閃而過的迷蒙。
就是現在琴酒抵住地面,借力騰躍,翻身而起,隨后一個高掃腿正中虎杖側頸,猶帶懵茫的虎杖失去平衡,摔進一旁的床上。
情況逆轉。
和在柔軟大床上本應有的放松姿態不同,虎杖被束縛著。他脖頸上的半截鎖鏈直直地繃緊著,向下捆住了他并合的雙手,然后被琴酒纏繞幾圈攥在手心。
窗簾在剛才的混亂中碎裂,月亮很蒼白,月光透過窗戶,在鎖鏈上流竄,映出了兩人交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