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旁人不清楚她的好,但我清楚,我全天下最清楚。
她總是笑著離開,叫我可以坦然的期待和她下一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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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之相反的是壞透了的豹公主。
我被幽禁的第四年春,靈姝又替母親送來家書。
靈姝每次見我,嘴巴都像抹了刀子,不讓我千瘡百孔她誓不肯罷休,這次自然也是一樣的,看著我笑一笑,露出她那對嬌憨的酒窩,那對狡黠的虎牙,預備一刀一刀割開我好不容易愈合的傷。
“郁潤青,你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待得倒是很安分嘛,哎,這大概就叫好言難勸該死的鬼,現在好嘛,姨母前陣子將那個拿了你手帕的,哼,將那個滿兒收作了義女,你可曉得這是什么意思”
“她們這一世有做母女的緣分。”
“你傻子啊意思是姨母終于不要你了”
“是嗎,我到覺得很好,有人替我在母親跟前盡孝,今后我也不必再掛懷。”
“哈哈哈,真是笑掉大牙了,郁潤青,你這么拿腔作調的不累嗎”
我曾聽人說,貓的壽命只有短短十幾年,因此若將六七歲的貓比作人,已經算是年過半百,這令我不禁懷疑,眼前的豹公主是名副其實的“千歲千歲千千歲,萬歲萬歲萬萬歲”,若將其比作人,至多是那餓了就必須要吃,困了就必須要睡,悶了就必須要抱起來哄,否則便啼哭不止的嬰孩。
我這樣想,勸自己不要和靈姝計較。
我心平氣和,問靈姝要不要喝杯茶。
靈姝定睛看著我,緩緩吐出最鋒利的刀子“到底你有閑情雅致,在這還能
煮一壺雪水來烹茶,那個魔女,哦,叫玹嬰的,她可就沒這么走運了。這兩年她先后三次和姓岳的一決生死,每每到了最后關頭卻又莫名其妙的怯戰而逃,最后一次,竟然闖進了蠻荒神域。”
“說是神域,可誰不知道自從諸神隕落后,那里就成了一片廢墟,晝如旱魃降世,夜如數九寒冬,莫說神了,連一只蒼蠅也沒有。”
“姓岳的夠狠,她連同整個仙盟,在蠻荒神域外加了十二重封印,即便玹嬰真成魔尊,恐怕也很難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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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于肯認清現實,靈姝的刻薄并非小孩子鬧別扭,而是真真切切的恨我。
我耳邊似乎傳來一陣轟鳴,像一座山崩塌,像洪水席卷,像狂風肆虐,分明是千鈞一發之際了,我卻還在遲疑不決,妄想那不過虛驚一場。
“殿下。當真恨我嗎”
“怎么了一說玹嬰你就裝不下去了你那假惺惺的仙風道骨呢你”
我想要打斷喋喋不休的豹公主,可我總不開口,習慣沉默,無法在豹公主的快刀之下搶占先機,沒辦法,便只好蠢笨粗鄙的辦法我捂住了她的嘴巴。
我知道這樣做不對,很不對,但錯都錯了,也無所謂一錯到底。面對如此可惡的豹公主,塵封在歲月盒子里的舊日習氣正不受控制地蠢蠢欲動。
“想我放開你你先答應我,不要亂說話。”
靈姝點頭,用力眨眼。
我捂著她的嘴巴,目光緩緩上移。
靈姝大抵也想起一些過往,頓時氣急敗壞,拼了命的在我身下掙扎,可她兩個手腕都被我攥在一起,再怎么折騰也是白費力氣。
我盯著她,很有耐心的等待。
靈姝眼底漸漸涌出棗樹嫩葉一樣的,碧綠透明的淚珠,那淚珠在她眼眶里打轉,兇巴巴的,就是不肯落下來,分外惹人憐愛。
豹公主是這樣的,天底下大概沒人比她更可愛老少皆宜的可愛。我想但凡她身上有一丁點不盡人意的地方,也不會養出這種糟糕至極的壞脾氣。
過了一會,豹公主眼中含淚的瞪著我,心不甘情不愿的動了兩下頭頂那對毛絨絨肉嘟嘟的獸耳。
看吧。
我沒夸大其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