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走到烏仁圖婭身旁,向下一望,只見郁潤青和陸輕舟相對而立,久久的不語,只有莖子纖細的格桑花在微風中輕輕搖晃。
沈硯不禁喚道“姐姐。”
烏仁圖婭的瞳孔是蔚藍的,像萬里無云的天,亦像風平浪靜的海,明亮而又柔和,讓人不由自主的相信,那就是長生天在人間的眼睛,她會代替長生天永遠守護這片廣袤無垠的土地。
沈硯心里很清楚,從她回到阿郎山的那一日起,就再也不會離開了,可仍是忍不住說“姐姐,跟我去中原吧。”
烏仁圖婭搖了搖頭,緩緩收回視線,看著愈發挺拔俊朗的弟弟,笑道“上次匆匆一別,還沒來得及問你,你如今可有心儀的人了”
沈硯臉一紅,十分羞澀的側過身。
“看樣子是有了的。”
“是有的。”
沈硯很小的時候,母親便因病去世了,那個時候烏仁圖婭既是姐姐,也充當著母親,姐弟兩個從來都是無話不談的。
許多年過去,沈硯不再是當初那個只會追在姐姐身后,姐姐做什么他也要做什么的小男孩了。沈硯早已長大,有了難以啟齒的心事,只不過面對烏仁圖婭時,這心事便藏不住了“她很好,是我遇見過最好的女子。”
“她不喜歡你嗎”
“我還沒有告訴她。”
烏仁圖婭眉頭微蹙“為什么”
沈硯看向姐姐,展露一個虛弱的微笑“我有點怕,怕她待我并沒有那種心思,倘若戳破了,我們豈不是連好友也做不成”
這樣的處境,竟然與曾經的沈墨有些相似。
烏仁圖婭知道自己少年時的經歷在弟弟心里留了一抹陰霾,思忖片刻,輕聲說道“我也不清楚究竟怎樣做才是對的。”她問沈硯“如果一輩子不將自己的心意告訴她,你會后悔嗎”
沈硯毫不猶豫“會。”
可是寧愿后悔,也不想失去。
對于這件事,烏仁圖婭無話可說了,她微微垂下眸,視線再度落到郁潤青身上,輕嘆了一聲道“有時候我會想,或許一切真的是命中注定,世人常言天現赤月,必有大亂,因此每逢赤月當空,女媧后人便會動身出山,授課講學那個時候,我曾問女媧后人,若世間出現禍亂,以我卑微的凡人之軀,如何能拯救這蒼生。女媧后人便看著我說,草木叢生處是蒼生,天下百姓是蒼生,飛鳥走獸是蒼生,我是蒼生,你亦是蒼生,這一世只要盡力而為,無愧無悔,便不算虛度了。”
話至此處,烏仁圖婭笑了笑“你將郁潤青帶回來那一日,我忽然就想到了女媧后人的這一番話,忽然覺得,當年我在華庭苑遇見她,就是為了今日救她,只有盡力而為,日后才會無愧無悔。”
鮮有人知,長寒仙尊的八大逆天術是在極端逆境中破繭而出,其中比“離情”更逆天行事的便是“涅槃”。
八大逆天術被列為禁術,一眾通曉者以道心起誓,此
生絕不擅用,絕不私傳,絕不另其流落世間,而后不久,通曉涅槃術的烏秅大祭司回到了神山,她是被長寒的“涅槃”所救,不愿“涅槃”自此泯滅人間,故違背了誓言,將“涅槃”傳授給了后人。
轉瞬千年,滄海桑田,過去種種,已經不可追溯,違背誓言的代價,身為傳承者的代價,烏秅一族永不踏出阿郎山半步的族約究竟從何而來,沒有人能夠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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