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開信箋,是兩行雋秀小字料想你此刻煩悶,后山有果樹,可釀些酒,閑時小酌。
這個人,在外邊那么一本正經的,難不成還真是個酒鬼
郁潤青早就暗暗發誓一輩子再不碰酒,必不可能去釀什么果酒,只不過她將信箋舉起來,仔細的看了看,發覺陸輕舟的字跡竟然和她的字跡有七八成的相似。
還挺有緣分
郁潤青抿了抿唇,將信箋收好,頂著毛毛細雨快步走進屋子里。
因為下雨,這一日天黑的格外早,郁潤青剛點了燈,燒了水,正要沏一壺茶,恰巧這時,陸輕舟推門而入。
郁潤青一怔“你怎么都不出聲的。”
陸輕舟站在燭光里,長睫低垂,稍顯倦色,不過仍是略帶著幾分歉意的朝郁潤青笑了笑,聲音柔和的近乎溫軟“我忘記了。”
她一開口,郁潤青心里那股沒由來的焦躁莫名散去大半,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陸輕舟走過來,隨手將茶盞擺正“今天過得好嗎”
郁潤青想起那張信箋,又抬起頭來,見陸輕舟雪白的一張臉上沾染著細密的水珠,烏黑的鬢發濕漉漉的黏在脖頸上,蜿蜒而下,更顯清麗。
遲疑片刻,有些別別扭扭的將手帕遞過去,郁潤青道“我沒釀酒。”
“那做什么了”
“什么也沒做”
郁潤青的語氣,并不算好,一貫的溫吞中平白透出幾分疏離,可陸輕舟好似毫不在意,只微微笑著,用帕子一點一點的擦拭著額上的雨絲。
寬袖從手腕滑落,露出一截纖細白皙的手臂,含著翠玉的竹節鐲環繞在臂間,流動著螢火一般的光暈。
“”郁潤青避開她的視線,將沸水倒入茶壺,看著根根分明的茶葉在水中起伏,好一會才道“你是不是也臨摹過余之嫣的字帖”
陸輕舟道“不曾。”
郁潤青有些意外“那你的字,怎么和她有些神似”其實話至半處,郁潤青就已經猜到了答案,因此越往后聲音越低不可聞。
果不其然,陸輕舟像是逮到了捉弄她的機會,輕笑了一聲說“我只臨摹過你的字。”
“”
“可惜我最初習字時是照著人家門上的春聯依樣畫葫蘆,稀里糊涂,不得章法,時至今日還有好些字的筆順怎么都改不過來,所以學你的字也只學了個七七八八,你那個時候還總說,看我寫字,永遠想不到我的下一筆會落在哪里。”
“什么時候”
陸輕舟并不想在此時提及寒川那段過往,便隨口說“十多年前吧。”
“難不成,那張畫上的人是你”
“什么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