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開她,斷然起身,所有的渴望和依靠一剎那全都落空,傅云晚軟倒在榻上,哭出了聲。
桓宣慢慢向書案走去。舌尖嘗到微微的咸味,是她頸窩里的汗。慢慢倒了一碗藥,慢慢走回來,她倒在榻上喘氣,眼淚順著耳朵,打濕頭發。她是真的撐到了極限,這樣柔弱的女人為了謝旃,竟然能撐這么久。
桓宣在她身邊坐下,長臂一伸,撈她起來“喝吧。”
藥碗送在嘴邊,他大發慈悲,帶著一身清涼,輕輕抱住她。傅云晚哭著,又情不自禁靠著,一口一口將那碗藥又喝完了。滿口的酸苦,可自己也知道,不過是強弩之末。
桓宣拿過空碗,擦掉她眼角的淚“這藥,有用嗎”
沒用。傅云晚哭出了聲。
桓宣慢慢撫她的頭發,手指插進發絲里,揉著雪白的頭皮。這樣熬著她,他也不好受。可他總得為自己爭一回,他要她在清醒的時候看著他,知道是誰在碰她。“做十次跟做一次,有區別嗎”
傅云晚渾身一抖,霎時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從頭到尾,都知道她不是什么風寒風熱,他知道她藥性發作,知道她要他。
做十次跟做一次,有什么區別呢無論如何,她都已經不干凈了。
心底那根弦嘣一聲斷了,傅云晚閉著眼睛,淚水不斷頭地淌著,而她也像那淚,徹底失去了約束,洶涌著向他。
桓宣緊緊抱住,呼吸發著燙。這場戲按理說應該要拉扯得更久些,才能讓她記得更清楚,可他現在,很急。于是那最后一句話便咬著她的耳尖,有些潦草地說了出來“要我幫你嗎”
也不需要她回答,將腳踝緊緊握起。她突然哭叫了一聲“檀郎,別,別讓他看”
桓宣抱著她慢慢走到書案前,他停下來看著謝旃的靈位,有一剎那傅云晚驚恐地想到他會不會就這么做了,跟著他伸手,輕輕扣倒。
傅云晚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桓宣不在,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
依舊是那種碾碎了掰斷了,又累又痛無法動彈的感覺。太陽光透過帳幔,明晃晃地照著眼睛,要積攢很久的力氣,才能掙扎
著摸到扔在腳邊的衣服,拖過來遮住眼。
那刺目的陽光終于擋住了大半,傅云晚一動不動躺著,痛苦,自責,羞恥,只想繼續睡過去,再不醒來才好,可偏偏又睡不著,閉著眼睛流淚。
昨夜,她又一次背叛了謝旃。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到底有多少次,最后人已經暈過去了,依稀覺得桓宣還在動。他那東西又多又濃,沾在身上擦都擦不完,讓她現在渾身都黏膩著,難受極了。
傅云晚突然愣住了,那個東西,是會懷孩子的吧
腦子里突然嗡一聲響,她怎么能夠懷孩子她已經夠對不起謝旃了,如果在他的喪期她懷了桓宣的孩子,那就真不如死了算了
掙扎著想起,又起不來,門開了,聽見輕快的腳步聲,桓宣走了進來。
傅云晚立刻躺回去,一動也不敢再動,緊緊閉著眼睛。她不想見他,她再也不要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