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餅干得很,一時有些咽不下去,傅云晚努力嚼了幾口,聽見桓宣嗤一聲笑了,端了碗送在她嘴邊“喝吧。”
他身體向她傾過來,幾乎要碰到時才肯停住,但還是近的很,傅云晚心慌意亂,胡亂喝了一口“不喝了。”
那塊餅還沒咽下去呢,她是嬌得很,嘴巴那樣小,這樣粗糙的食物著實有點為難她了。桓宣湊近了又端起來“再喝點,聽話。”
傅云晚又聞到那股子熱烘烘的男人氣味,讓人耳朵上一下子發起燙來,不想喝,但他堅持著,于是不得不喝,究竟什么滋味也沒嘗出來,但那塊胡餅終于咽下去了。
桓宣放下碗,戀戀不舍向后退了些,又掰了一塊餅遞過去“再吃點。”
“不吃了,”傅云晚說什么也不肯再吃了,夾了一塊肉脯,“我吃這個就行。”
肉脯是從京中帶出來的,軟硬合適,絕不需要他再來喂她喝湯。
看見他伸手拿起那碗湯對著碗沿看了看,忽地就著她方才喝的地方,一仰頭喝了下去。
心里突地一跳,傅云晚漲紅著臉“大兄”
“嗯”桓宣抬眉,泰然自若的神色。
傅云晚臉上紅透了,明知道他的用意,然而他如此平靜,她便也不能說什么,又羞又臊,簡直是坐立不安。
桓宣笑了下,一口一口,慢慢將那碗湯喝完。絕對是沒錯了,她現在沒再當他是兄長,當他是男人了。有可能成為她夫婿的男人。
就算謝旃現在趕來,也沒用了。她在謝旃面前可不曾這樣,她并沒有把謝旃當成男人。
這頓飯長得簡直看不到頭,傅云晚味同嚼蠟,全不知道吃了些什么,連頭也不敢抬,然而終于是吃完了。桓宣伸手拿過空碗“你歇歇,一會兒我給你送水洗漱。”
他起身離開,輕輕帶上了門。周遭突然安靜下來,方才那樣緊張惶恐,此時他走了,按理說該輕松些,卻突然覺得茫然,不知道該做什么,也不知道該去哪里。傅云晚怔怔坐著,想起剛出鄴京時跟他一道騎馬,一道看景,那時候她似懂非懂,總還有許多歡喜,可現在,是無論如何都歡喜不起來了。
夜深時諸事收拾停當,桓宣在外面安排值夜不曾進來,傅云晚趁機找了塊木頭頂住門,剛剛把地鋪收拾好,門敲響了,桓宣在外面叫“開門。”
“我睡了,”傅云晚呼一聲吹了蠟燭,“你走吧。”
咔,頂門的木頭被撞開了,傅云晚驚得一個哆嗦,夜風夾著熟悉的腳步聲一齊闖進來,跟著是桓宣的聲音“路上不安全,今晚我給你守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