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江雨眠的眼神無辜而純潔,臉上不見一絲一毫少女的羞澀,只是簡簡單單地陳述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師尊,我這種情況是不是叫做思春”
江雨眠說自己思春,這種震撼不亞于月扶疏發現她逃走時那一刻的心情,那是視若性命的珍寶即將飛走的心情。
江雨眠冷酷狠毒,一身戾氣,是月扶疏見過的最惡劣的女孩子。
這樣的江雨眠,月扶疏從未想過她會芳心暗動,真正地喜歡上什么人,他微微一愣,心頭總有一些微妙的不舒服,“你就見了個長得不錯的男人,就說自己思春了”
月扶疏一共有三個男弟子,大弟子江之聲,二弟子金煥,三弟子晁煌,都是相貌一流的男子,江雨眠放著這些青年俊杰不喜歡,反而喜歡上一個盜墓賊,說出去都荒謬。
江雨眠反問“思春就思春,需要那么多理由么,還是外面的人都像你一樣虛偽,都像你一樣喜歡遮遮掩掩”
月扶疏又被自己親手養大的玫瑰扎了一下。
他只好說道“女子要矜持端莊。”
江雨眠又反問他“那你怎么不矜持不端莊我看過書的,書上說未婚的男子和女子不能睡在一起,否則要被浸豬籠的,你什么時候浸豬籠,告訴我一聲我去看。”
月扶疏啞口無言,想說江雨眠和別的女子不一樣,估計江雨眠這個牙尖嘴利的又要問哪里不一樣,她一向是不肯吃虧的,又很擅長詭辯。
“你是我親手栽植的靈藥,只是你會走會跳會說會笑而已,捧著一盆藥草和衣而睡,并不有悖人倫。”
江雨眠嗤笑“你這話真是自相矛盾,我喜歡別的男子時,你說女子要矜持端莊,輪到你自己了,你說我只是一盆藥草,可真是寬以待己,嚴以律人。”
她再也不看他一眼,直接推開門走出去,腰間的銀薰球和小瓷娃娃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
梨花苑內,漫天飛舞的梨花中,剛剛練完劍的羽重雪收起佩劍,早已在一旁靜候多時的羽落清身姿裊娜地走過來,給羽重雪遞上一塊雪白的絲帕。
羽重雪年少時的長相秀雅無雙,容顏比女子更盛幾分,他眼眸天生異色,長了一雙獸類的金色眼瞳,眸光流轉間兇性十足,如一頭擇人而噬的猛虎。
如今長了幾歲,面部線條漸漸鋒利起來,頓時有種令人不敢直視的鋒銳俊美。
羽落清目
光中閃過幾許癡迷。
月扶疏太遙不可及,眼前的羽朝皇子也是高不可攀的人物,如果不是她娘將她與真公主調換,以她的出身,她這一輩子都不會遇到這樣的人。
既然命運把她推到了這個位置,那她一定要牢牢地抓住命運的饋贈,不能像前世一樣滿懷遺憾與不甘,最終郁郁而死。
羽重雪接過她的絲帕擦了擦汗,他方才練劍時已經很克制了,可惜心脈受損嚴重,練劍后仍是會有陣陣隱痛。
他把擦了汗的絲帕隨手遞給羽重雪,看向早就等候在一旁的眼線。
那個剛剛去玉笙居打聽消息的醫宮女弟子恭敬行了一禮,隨后便開始稟報今天的收獲。
“這次乘著玄武來碧海潮生求醫的共有三十六人,其中十二名女子,二十四名男子,凡是女子,奴婢都一一查驗過,其中有六名三十余歲的婦人,兩位六十余歲的老嫗,一位十一歲少女,一位十三歲啞女,一位十九歲的郡主,最后一位是二十三歲懷胎三月的孕婦。”
只有最后一位孕婦的年齡對得上,羽重雪蹙眉“二十三歲,懷胎三月的孕婦”
聞人聽雪手持冰寒刺骨的細雪劍,體內寒氣很重,連葵水都來得很少,是不易受孕的體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