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好栗子,又給羽重雪的茶盞續上茶,嬌滴滴地說道“太子殿下,吃點栗子吧,奴婢剝了好久呢。”
羽重雪微微頷首,把栗子往聞人聽雪手邊推了推,“師姐,要不要吃點栗子”
聞人聽雪為了假孕,這些日子拼命吃東西,恨不得一天吃頭野豬進肚里,唯恐肚子上的兩斤肉突然消失,假孕的事情被拆穿。
兩人做了九年的師姐弟,對彼此的性情十分了解。
聞人聽雪心中清楚,此刻羽重雪對她以禮相待,是因為蠱蟲血脈相傳,她若生了孩子,這孩子自然帶著蠱蟲,身為孩子的生身母親,怎么能忍心孩子受蠱蟲折磨,一定想法設法為孩子求得蠱蟲解藥,必定受制于人。
如果沒了這個孩子。
羽重雪發覺自己再次受到愚弄,怕是會怒不可遏,直接將她囚禁于深宮內院。
那樣就太可怕了。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上位者的愛和恨,都是殘忍而可怕的。
聞人聽雪合上手里的劍譜,默不作聲地吃起了栗子。
希望這栗子能讓她多長點肉。
謝清曲翻了白眼,一臉不滿地坐在羅漢床上,金不換背著兩把彎刀在一旁看戲,一邊剝著栗子扔進嘴里看戲。
星月神教的引路使在前面引路,馬車走過一段崎嶇山路后,終于到達鮮花滿月樓。
一行人下了車,當謝清曲身姿裊娜地從馬車上下來時,那兩個引路使的眼睛頓時直了。
這樣千嬌百媚風情萬種的尤物,自然是主子心愛的婢妾,是他們這些引路使無法染指的,于是一路偷瞄,眼神放肆。
作為重點押運犯,聞人聽雪自然和羽重雪住在正殿,侍女換了床榻上的被褥后,羽重雪說道“師姐,這些日子舟車勞頓,你要不要小睡一會兒”
聞人聽雪搖頭“我去小榻上看會書。”
她拿著劍譜去了小榻,羽重雪跟著走過去,看了劍譜一眼,笑道“這劍譜里的劍招比起師姐的劍差之甚遠,師姐寧愿看它,也不愿理我。”
聞人聽雪把手中的劍譜翻過一頁,從書頁間抬頭看他一眼,說道“我已經是你的階下囚,你說什么,我洗耳恭聽就是。”
羽重雪坐在小榻上,看向她微微隆起的腹部,語氣幽幽“師姐,有時候我真的不懂你,你知道蠱蟲會由母體傳給孩兒,你生了這個孩子,就有了致命的弱點,命門就要拿捏在我的手里,那個男人不過是一個賣豆腐的盜墓賊,只是有張好皮相,就能讓你情深至此么”
情深到什么程度不敢說。
對于聞人聽雪來說,這世界上確實沒有比商枝更重要的人了。
沒遇到商枝之前,聞人聽雪像斷線的風箏,一直在這個世界里飄來飄去,除了對命運的恐懼之外,她對這里的一切沒有實感。
商枝是拴住風箏的線,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羈絆,正
是與商枝重逢,心中的那些裂痕才開始慢慢粘合在一起,她才能重拾勇氣,去面對這個殘酷的世界。
即使此刻暫時分離了,她知道商枝在這個世界里,心中也會穩定踏實,對未來多了一絲期待。
“太子殿下,對于女人來說,孩子比男人更重要,這不僅是生物繁衍的需要,也是因為我身世飄零,想有個血脈相連的至親之人。”
羽重雪微微松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