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聽雪的眼珠抖了一抖,倒吸冷氣“農作物全部枯死,那豈不是會發生饑荒”
江雨眠說道“不僅會發生饑荒,還會發生瘟疫。”
聞人聽雪腳底發涼,看向江雨眠“你是神醫,應該有辦法吧”
“瘟疫有辦法,饑荒沒辦法,畢竟我沒辦法產糧。”
“這是什么毒居然這么霸道,什么人這么喪心病狂,讓一個村莊染上瘟疫發生饑荒有什么意義嗎,我實在想不通。”
江雨眠說道“嚴格來說這并不是毒,古代人,比如月扶疏和陽無塵等人把它定義為一種瘟疫源,稱之為春眠。”
“春眠”
江雨眠說道“別名夏始,它在春天蟄伏,夏天開始高發,可以對植物造成毀滅性打擊,比較神奇的一點是,女人似乎天生擁有對這種瘟疫的抗體,染病的一般都是男性,就好像制作出春眠的人故意對女人網開一面。”
聞人聽雪聳肩“哪里是對女人網開一面,是只有女人能生育吧,畢竟世界上的男人全加起來也湊不出一個子宮,而只要有一個精子質量過得去的男人,就可以讓一百個女人懷孕,九個月后就會新誕生一百個孩子。”
江雨眠笑了笑,說道“很有意思,我在從醫學的角度考慮問題,你卻從社會學的角度考慮問題。”
聞人聽雪苦笑“農耕時代養孩子的壓力沒有那么大,給口飯吃能養活就行,我當年在冷宮就是這么活過來的,在古代生孩子是一筆很劃算的投資,無論是民間夫妻還是皇室貴族,一對夫妻生五六個孩子都是正常事,不僅能為家里增添勞動力,老了之后又有兒女養老,是一本穩賺不賠的買賣,哪像現代社會的家長那么雞娃,在子女身上投下的錢都不一定能回本。”
江雨眠嗤笑一聲“這樣的話,無論對于我父母還是月扶疏,我都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
聞人聽雪愣住,不敢繼續往下說了,她這種社恐人士并不擅長大展開一個話題,只好默默地站在一旁,看著江雨眠淡漠的神色。
無論是商枝還是宋時綏,一看就是在很多愛里長大的,而江雨眠這種,一看就知道她經歷過很多不愉快的事。
沉默持續了一會,聞人聽雪鼓足勇氣把話題拉回春眠上,“既然春眠這么可怕,是否能從源頭阻斷呢”
江雨眠說道“你還記得原著里被艷鬼扔進水井里的趕尸客么”
聞人聽雪瞪大了眼睛,大驚失色“那就是春眠”
江雨眠點頭,“那次瘟疫后,艷鬼收了一個徒弟,名叫小豆子,小時候住在沿海村莊,生父去世后母親帶著他改嫁,跟著商人來到羽朝定居,他和母親剛到羽朝落腳沒一個月,瘟疫就爆發了。”
“我也記得這段劇情,艷鬼對這個徒弟并不是
很滿意,說他天賦一般,撐死也就天人五品,隨手把他扔給了身邊的鬼將,那這樣說的話,小豆子的經歷豈不是和壁畫中那個少年一樣,難道那幅畫是預言”
兩人對視,俱是察覺出濃濃的陰謀味道。
過了會,江雨眠說道“是過去也是未來,是不斷會重復發生的事,也是在人為控制下必然會發生的事,我記得原著中講過,鬼道的天才都很特殊,必須要見過足夠多的死亡,一個生來幸福順遂的人內心充滿陽光和希望,是沒有辦法修鬼道的。”
聞人聽雪看了看腳下的大地,又看向那兩座合攏在一起的山,喃喃念道“瘋了吧,這里的人都是瘋子吧,我以為肉靈芝這種東西已經足夠刷新下限了,沒想到還有更瘋的,我們到底來到了一個怎樣的世界里啊”
她坐在石頭上,呆呆地看著那座山,江雨眠擦干手上的土,把聞人聽雪拽了起來。
她拽著聞人聽雪的手走到道路兩片的楊樹林里,林子里草木豐沃,江雨眠又開始蹲在地上挖坑,挖到深處的濕潤土壤后,她又捻起一點土嘗了嘗。
“味道淡一些,看來源頭是那座合攏的山。”
聞人聽雪心臟一跳,立刻問道“那商枝”
江雨眠笑著看她一眼,“行了,別總是一驚一乍的,與商枝身上的尸毒相比,春眠只是個弟弟,能對商枝構成致命威脅的,絕對不是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