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沃武公對晉哀侯當然是沒有什么憐惜之情的,然而車上還有另外一個人比較重要。這個人呢,叫做欒共叔。就和之前州吁之亂的時候,石碏和他兒子石厚效忠于不同的君主一樣,欒共叔和他的父親欒賓也擁有不同的主君。
欒賓是桓叔時曲沃的相,作為當年成師初封至曲沃時的重要幫手,曲沃武公無疑要留一份香火情給欒賓的。甭管真情還是假意,這事兒都得光明正大宣揚出來,不然豈不是太讓親附于曲沃的人們寒心,本來身份就不夠正統來著。
但就好像之前說的這個時代的人大多比較赤誠,欒共叔當然拒絕了武公對他許諾的高官厚祿。這段內容被記載在國語晉語一里面,大概是說父親、老師和君主所賜予的是要終生回報的,何況我如果生了二心,您又怎么敢用我。
不過怎么說,國語這個書吧,它成書年代不太穩,很可能前后相差比較大。欒共叔這段言論,一則聽起來很耳熟,感覺別人說過類似的;二則語言風格比較偏寓言,和早期的引經據典的勸諫不太一樣,很難說是不是帶了點藝術加工。
“她的時代距離我們還是太遠了,很多事情靠的都是推測,不敢妄下定論。”莊姜以掌心抵住自己的側臉,歪著頭道,“不過也是,我等言及堯舜古圣王,亦要加之想象。”
不愧是贊其美貌之詩傳至后世的女子,連寤生不得不承認對方確實有惑人之色。不論是冷若冰霜,還是如今的狀似天真,都別有一番風情。
只有允的眉頭緊緊蹙在一起,手更是在袖中暗暗握拳。他在心中默念她們不過是長相肖似,莫要遷怒于旁人。
曲沃和翼的故事再次告一段落,接下來是一個重大桃色新聞的開頭。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綠。慘,魯桓公,慘。但是想想魯隱公,這何嘗不算是一種報應。
允猛地抬頭。
魯桓公從齊國娶了一位妻子,這位夫人呢,可以說是一位傳奇女子。她用一己之力向我們證明了,先秦時期對于倫理道德、尤其是女子貞潔這種東西到底是有多么不在意當然,不在意到她這個地步的,還是比較少的。
她與親兄長亂倫,讓鄭國太子忽說出齊大非偶的名言,最后更是一手葬送了自己丈夫魯桓公的性命,還在兒子即位之后某種程度上控制著魯國的國政。
齊女的淫蕩之名因她而天下皆知,也是沒什么歷史名人的春秋時代少有被后人津津樂道的人物。無論是鄙視抑或崇拜,這樣一個女性的存在確實在以男人為主的史書中顯得尤為特別。
說來有趣,她似乎才算是真正“禍水”一般的人物,魯桓公因她而死;然而在魯國史書春秋中始終稱她為夫人。這可能是史書的真諦,人君之母是不會有錯的,哪怕那人是趙姬,只有人君之妻妾才會。
鋪墊這么多,桓公三年,公子翚最后一次出現在春秋里。他代魯桓公入齊,為新任主君迎來了夫人,文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