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自然都知曉這只是托辭。熊通正待再問,就見一女子出現在眾人之中,身材纖弱,裊裊婷婷。她面上似是為出現在全然陌生的地點帶了些驚懼,眼底卻是如深潭一般的平靜。
這里的具體時間線不太清楚,因為楚文王滅息這件事的記載出現在左傳莊公十四年,但這個時候楚文王和息媯已經生了倆兒子了。所以只能說滅息和伐蔡隔得不太遠,是不是一次性搞定的不太好說。
總之接下來就是楚文王借口去參加息國的饗宴,大概是作為楚國幫息侯報復蔡哀侯的感謝,然后他就趁此機會順帶把息國滅了,還把息媯搶回家了啊,多么無情無義無理取鬧的男人。
搶回家了,這個時代搶奪婚也不是啥稀奇事,息媯也就嫁了,何況還是正妻。但是都生了兩娃了,息媯還是不主動和楚文王說話。楚文王就問她為什么,息媯說了一段很不春秋時代的發言,大概是說我一女侍二夫,就算不能死,又有什么話好說呢
講道理這段話真的很不符合時代,哪怕戰國時候說我都可以勉強理解,畢竟國與國的戰爭是需要穩定的小家庭作為基層單位的。但這個時候就有這種貞潔觀是不是也太早了,和搶奪婚現實感覺格格不入啊。
搶奪婚是什么,婚儀全都沒有
,搶回來后可能在本國會有個儀式吧,就算事實婚姻了。這么原始的婚姻形態配上這么一句臺詞,感覺實在是太奇怪了。陳國也不是什么很講規矩的國家,后來君臣三人都和夏姬有一腿就是陳國的事。
“呵。”鄧曼輕輕哼出一聲,她其實不想關注兒子的女人,但這畢竟是熊貲的正室夫人。
這柔柔弱弱的模樣,實在不討鄧曼喜歡。她冷眼看息媯低垂著眼簾,不起眼地掃視四周,隨即低頭擺出一副謹小慎微的樣子才走到她的身側,輕輕行了一禮,又挪到了她所在位置的沙發之后站定。
還是不說話。
鄧曼也懶得理會她,在不被人注意的地方推開了熊通試圖握住自己的手,十分清晰地表達了不希望丈夫提出任何問題的意思。
再下面就是沖冠一怒為紅顏,楚文王借口蔡哀侯滅息國,要攻打蔡國,然后就直接打進國都。嗯,我合理懷疑這個借口的實質是,我老婆是為息國的滅亡不開心,如果沒蔡侯挑撥我怎么會打息國,所以我要為我老婆報仇,好的那我去打蔡國了。
至于息夫人究竟是不是真的說過這句話誰知道呢,畢竟如果為了找借口,楚文王讓人傳出去了這么一句息夫人的話,就歷史記載而言,它也算是真的不是嗎也有可能這是被宣揚但沒被遵守的道德,息媯拿來當理由罷了。
好,莊公十年的最后一件事,回到了齊桓公身上。當年齊桓公流亡的時候,雖然是奔著莒國去的,但是路過譚國。當年路過的時候,譚國對他的態度就不太行。后來齊桓公即位,各國都來祝賀,譚國又不來。你說你這是不是炸刺呢
于是譚國求錘得錘,齊桓公說,你無禮,然后帶兵把譚國滅了。史記記載這件事的時候寫的是郯國,但是今天考證看的話郯國和譚國并不是同一個國家,所以史記這里應該是有點問題的。
而譚國之所以被滅,當然不是因為簡簡單單的無禮啦。借口始終是借口,就好像楚文王滅息和蔡,絕對不可能僅僅是為了息夫人一樣。息和蔡都是楚國北上的阻礙,譚國也是齊國東進的門戶。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