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宗良坐在上位,他抬頭,淡淡掃他一眼,手上漫不經心地轉動著拇指上的翠玉扳指。
沈觀棠坐在他右側,手中夾著根煙,此刻正往面前的水晶缸里彈著煙灰。
在他的座椅旁,斜立著一根蛇頭拐杖。
付泰和于東則分別坐在他倆兩側,一邊一個,付泰怒氣沖沖地看著于東,好像隨時準備撂起袖子干一架。
還是于東比較淡定,面上無波無瀾的,
“洪老板,給您道喜了。”
“同喜,同喜。”這幾位都是入了股的,何況真正的大老板就在跟前坐著
洪峰趕緊把茶端給付泰,付泰火氣沖天,一口喝了。
余下挨個奉茶。
沈觀棠用夾著香煙的那只手,淡笑著接過,“洪老板多費心了。”
“應該的,沈先生。”
洪峰端著下一杯,送到季宗良這兒,這位能來,著實讓洪峰有些受寵若驚。
“季總。”
季宗良接過,卻沒喝,他將杯子捏在手中轉了兩轉,耐人尋味地看他一眼。
這時喬冉進來了。
他俯身在四爺耳邊說了什么,直起身時,季宗良朝他點了下頭。
喬冉便朝洪峰做了個請的動作,“洪老板,這邊請,四爺有些事情想向您請教。”
“好好。”洪峰雖然有些納悶,但也不敢耽擱,他吩咐身后的侍應生伺候好幾位貴客,立刻跟著喬冉出去了。
房間里再一次恢復到一開始的劍拔弩張。
沈觀棠淡淡吐了口煙,率先打破這氣氛,“好了,權當給我個面子,這件事兒,就讓它過去吧。”
付泰“過去了老子面子都他媽栽了,說過去就過去誰他媽過得去我他媽也過不去”
“棠哥,不是弟弟我不給您面子,是有人像瘋狗一樣咬著我不放,我也沒辦法。”
付泰一拍桌子,伸出一根手指指著于東道“你他媽說誰是瘋狗”
“好好好,說我行了嗎”于正東混不吝地笑,“可話又說回來,瀚海還真不是我舉報的,我那幾個手下不懂事兒,人呢,我也給你送去了,要打要殺隨你處置,都這么著了,你還想怎樣”
“你當我傻逼呢隨隨便便塞個替死鬼給我,這事就算完了怎樣要么我找人去你場子玩玩,要么,你自己砸了”
于東臉一垮,轉身對沈觀棠道,“堂哥,您面子我給了,該說我也都說了,有人不待見我,我也不在這給人添堵,走了”
于東走后,沈觀棠輕輕一笑,“看來我的話也不管用了。”
他站起身,按滅煙頭,拿起一旁的拐杖,側身對季宗良告辭,
“還有點事兒,下次再聚。”
沈觀棠走后。
付泰順手抄起來個杯子摔了個五馬分尸。
他指著門口大罵,“裝他媽什么大頭蒜呢,操”
季宗良從剛一開始到現在一直在喝茶看戲,這會兒等人走了,才開口說了一句,
“你不該。”
“我不該合著吃虧倒霉都是我我還得把嘴縫上唄”
“你不該當著沈觀棠的面發脾氣,他既然親自來了,就證明是和于東穿一條褲子的。”
付泰狠狠咬著牙,大概也覺出了剛剛的沖動,不過這會兒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惹都惹了,他沈觀棠再牛逼,我老子也不怕他。”
季宗良笑笑,不說話。
付泰看了他一眼,突然反應過來,問道,“不是,你怎么來了不是不來么該不會是專門來看我笑話的吧”
季宗良悠悠道,“出來透透氣。”
他輕輕抿了口茶,目光所有思無地掃了眼門外。
付泰也向外看了兩眼,這才想起來,剛剛他手下把人洪老板喊出去干什么
不過他腦子不夠用,懶得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不是我說你,前幾年不都從西山搬出來了么,怎么這兩年又回去守著你那座破院子了,跟他媽有什么寶貝似的,哥們現在見你一面是越來越難了”
此刻,隔壁包廂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