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先前被看穿行動意圖的先例,諸伏景光不再輕易試探,恰好這時服務生端上來了那杯限定咖啡。
服務生看著擺滿餐盤的桌面,將咖啡放在了靠近諸伏景光的一側也只有這邊才有空余。
方才只是粗略地掃了一眼桌面,這時再看,諸伏景光才發現對方似乎將菜單上所有甜品都點了一遍,但每一種只吃了一點,有幾塊似乎是嘗了一口之后不喜歡,干脆就擱置了。
好浪費。
諸伏景光斟酌著將一塊幾乎沒動過的抹茶慕斯和這杯限定咖啡換了位置。
江戶川亂步卻有些嫌棄地揮了揮手“我不喝。”
諸伏景光有些疑惑,既然不想喝為什么又讓他點了一杯,留著錢不是更好嗎
對面的亂步往椅背上一靠,說出來的話語相當任性“阿陣說只會來一次的地方要每一種都試一下,以后就沒有機會了,這里也就草莓大福的味道還不錯。”
諸伏景光眸光閃爍。
阿陣是哪個和他親密的組織成員的名字嗎
江戶川亂步姿態輕松地晃了晃腿,對諸伏景光的反應不是很滿意,說“你要聽亂步大人的記得結賬。”
諸伏景光“”所以點了單叫他來是為了付賬嗎這還真是
工薪階層的臥底先生面色復雜,隱隱覺得自己以后提款機的地位已經被確定,不知道這份錢要找誰報銷啊公安部門還是琴酒
坐在對面的亂步沒有察覺到臥底先生復雜的情緒,或者說他其實根本沒點亮察言觀色這個技能。
他一拍桌子,興致勃勃“那么,來玩第一場推理比賽吧,這家店為什么要推出限定咖啡呢”
“唉這杯咖啡嗎”諸伏景光也來了些興致,他看向自己方才放到亂步手邊的那杯咖啡。
看起來就和正常的黑咖啡沒什么區別,只是能聞得出來,咖啡的氣味不是很濃郁,似乎是原材料的問題。
“給你三分鐘的思考時間。”江戶川亂步用手比了個“三”。
諸伏景光斟酌片刻,秉持著不浪費的原則,把那杯咖啡拿起來嘗了一口,入口是一股直沖鼻腔的咖啡味,等觸碰到舌頭才發現這杯咖啡本身根本沒有什么味道,和礦泉水沒什么區別。
“只是加了香精和色素的白水而已。”諸伏景光詫異道。
還真是沒有咖啡味的咖啡啊就是棕黑色的礦泉水,也不知道色素會不會粘在舌頭上。
他之前沒往這方面想是因為這杯限定咖啡是這家店菜單上最貴的一樣東西,沒想到老板居然會做出這種自斷財路的事。
真是讓人感動,明明可以直接搶錢,卻要送你一杯水。
諸伏景光接著說道“從這家店的位置和生意狀況來看,應該早就入不敷出了,老板在這種情況下還賣這種產品,應該是準備關店了,想借這個新產品再撈最后一筆。”
說著他摸了摸下巴,補充道“前臺站著的那個服務員應該就是老板吧”
對方態度那么懶散完全沒有服務生的樣子,甚至在店里發生沖突事件時第一反應居然是看戲,肯定是有恃無恐。而且那個服務生還戴了一塊遠超自己經濟水平的勞力士腕表。
“全部正確。”江戶川亂步肯定了他的推理,又有些得意洋洋地補充道“這家店的老板是有錢人,開店也不是為了賺錢,所以餐品都很隨便,來光顧的也都是他的有錢人朋友,所以那個大嬸才會總在這里蹲點。”
他抬手將一個小叉子插到完全不好吃的提拉米蘇上,自信道“這個咖啡純粹是對朋友的惡作劇啦。”
怪不得,怪不得這里的客人都有些不符合環境的違和感。
這樣想著,諸伏景光忽然一愣,他居然完全沒有懷疑亂步的話是否正確,或者說在懷疑之前,眼前的事情已經能和亂步的推測形成邏輯閉環了。
嚴絲合縫。
諸伏景光眸色一沉。
這孩子到底什么來頭為什么會和組織有牽扯
江戶川亂步對自己第一場推理比賽獲勝這個結果十分滿意,他從座椅上輕巧地跳下,催促諸伏景光去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