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猛然反應過來。
的確,他們并不知道是誰報的警。
已知包括亂步在內的三位或直接或間接的目擊證人都沒有報警,那么是誰報警通知的警察總不會是兇手自己
對方如果不是被這通報警電話打成了甕中之鱉,恐怕早就逃之夭夭了。
而聽亂步話語中的意思,是說報案人是為了另一個案件才撥打的報警電話
佐藤警官還想再問,就見亂步從沙發座上一躍而下,向著咖啡廳服務臺的方向走去。
目暮警官眉頭緊鎖,對佐藤美和子說“佐藤,你跟去。”
被手銬銬著的上野弦一十分悠然自得,完全沒有身為犯罪分子的自覺,甚至很感興趣地挑了挑眉,說“警官,我不能跟去看看嗎我也很像知道是誰把我害了呀”
目暮警官嚴詞拒絕“然后方便你以后實施報復嗎”
上野弦一嬉皮笑臉,已經完全從被揭發的憤恨里剝離出來,表現得異常閑適“唉怎么這樣說啊,說不定很快就有機會再見面的,聽偵探先生說,那位報警人也是和我一樣的壞蛋啊。”
目暮警官對他這幅漠視生命的樣子十分厭惡,明明剛剛才親手殺死自己的哥哥,現在卻若無其事好像事不關己,實在可恨。
他吩咐下屬先將這人帶回警車上,自己則跟這去了服務臺。
亂步先一步到達服務臺前,服務生明顯有些心神不寧,正在拿帕子擦拭一個咖啡杯,連他走過來都沒有發現。
亂步抬手敲了敲服務臺的大理石桌面。
輕微的敲擊聲讓服務生瞬間被驚擾到了,他猛地回神,下意識看向了聲音源頭。
亂步見他看過來,問“之前那個芒果慕斯你已經處理掉了嗎”
服務生看清楚亂步的臉后,表情明顯有些尷尬,但身為服務人員他沒辦法對亂步的問題置之不理,畢竟服務至上就是這家店的開店宗旨。
所有讓客人感到不快的事情都會成為老板扣工資的理由。
他下意識地捏緊了手里的杯子,保持著不太自然的微笑回答“我們店的規定,不新鮮的產品當值的人都可以自行處理,所以我吃掉了哦。”
“嗯”亂步歪了歪頭,說“你沒有吃掉吧現在那個芒果慕斯應該還在你的儲物柜里,而且很用心地包裝好了。”
“您在胡說些什么”服務生有些驚怒的話語脫口而出,隨后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皺了皺眉,說“我們店是不允許員工將過了食用期的產品一次外售的。”
“那就帶我去后臺看看你的儲物柜,否則我不會付錢。”亂步雙手環胸,發揮了他無與倫比的交涉技巧。
不過他說的也是實話,不管能不能看到儲物柜,他都不用掏錢,畢竟是織田作請客。
服務生被這光明正大的霸王餐言論氣笑了,說“就算你這么說”
然而反駁的話還沒說完,佐藤美和
子就拿著警官證走上前來,打斷了他“你好,很抱歉,因為一樓兇案的關系,現在我們可能要排查一下這家店,希望您的配合。”
服務生頓時被堵得面色鐵青,嘴唇囁嚅幾次,才點頭同意道“好吧。”
一行人跟著服務生進了咖啡廳的后廚。
后廚比想象中大了很多,中間一張巨大的拼接式料理臺,上面都是各種甜品的制作工具,邊上放著一些儲物柜,算是米花大樓里標準的后廚配置,只是多了兩個立式冰柜。
進入時就撲面而來一股涼意,走進來更是頓時如墜冰窟。
跟上來的織田作之助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亂步身上,問“冷嗎”
“不”亂步剛想說不冷,立刻就打了個噴嚏。
他立刻拎住織田作的衣角縮了縮脖子。
邊上慢了一步的蘇格蘭則是詢問服務生“這里空調為什么開這么低”
服務生有些無奈地回答道“因為我們的老板認為甜品剛做好的四小時內是食用的黃金時間,為了保持甜品的新鮮度,老板基本把后廚當大型冷柜用了。”
佐藤美和子搓了搓手臂“雖然很適合保存食品,但這也太冷了,而且很燒錢吧”
“啊,還適合,保存一些,別的東西呢。”亂步被冷得渾身發抖,說話時牙齒都在打顫“比,如,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