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直到現在她也還是不能接受,她一下子支棱起來,就要回自己的小隔間找紗布和酒精。
“這種傷口很快就會好的。”禪院甚爾停在原地沒走,霽初走回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至少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吧。”
多么奇怪,她關心禪院甚爾比他對自己的關心還要多,他能夠感知到她對于這種事情的憤怒,可與此同時還感到不解,就像他都已經放棄自我,丟掉尊嚴,可她卻把他舍棄的東西全都拾起,然后一點一點地還給他。
霽初拉他手的力道不大,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掙脫,但他并沒有那么做,而是不解地反問“為什么”
“因為你對我來說很重要。”這是實話實說,禪院甚爾可是關系到她的考核結果的,這會直接影響到她能否轉正,這難道還不重要嗎
對此他不置可否,任由霽初把他拉到小隔間門口,然后看見她像只貓兒一樣拉開障子門而后貓著腰進入小隔間,因為其余兩個室友在睡午覺,她再出來的時候手里已經多了紗布和酒精。
找個沒人的陰涼角落坐下,霽初耐心地為他包扎傷口,她一邊包扎一邊說“下次我就該攔著他們的,我倒要去訓練場看看是哪些人渣這么對你。”雖說她現在不能使用神力,但不代表她不能背地里使陰招,不,這應該是正義的回擊才對。
在傷口消毒的時候都沒有出聲的禪院甚爾忽然開口,“你不要去。”
“為什么”霽初一個激動就把紗布纏得有點緊,她馬上低頭把紗布拆開,“啊、抱歉。”
少女遠把人類想得太美好,禪院甚爾已經在不止一個人的口中聽到對于她的污言穢語,都是夾雜著惡意的、戲謔的玩笑話,禪院家最擅長把活生生的人變成物件,而少女的美貌成為他們用狎昵的語調揣測她的正當理由。
禪院甚爾是無法把這種話說給霽初聽的,因為即便是轉述也像是對她的侮辱。
這是多么奇怪的心理,明明自己都已經放棄了尊嚴的,可又為什么要竭盡全力地去維護她的尊嚴呢
“現在應該可以了吧。”霽初還給傷口包扎的地方打了個小巧的蝴蝶結,她很滿意地露出微笑。
不自覺地,像是被她的笑容感染,他的唇角也微微上揚,或許他所做的都是為了讓她這份笑容不會消失吧。
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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