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闕看著面前眼中閃著精光的貓崽,覺得自己再一次低估了她的聰慧。
她是何時知道究極窟中那人是自己,又會怎么將自己那隨口的一句話記到現在的
周圍的人看著突然變回去的貓,又看看這個表情晦澀難辨的魔主,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最后還是鐘父硬著頭皮“宣闕,這是我們人界和仙界的事,你不如先把扶諾仙士給我。”
“給你”宣闕冷然抬眼,嘲諷道,“需要本座提醒現在她是在誰的懷里嗎”
“”
那他娘的誰知道會這樣啊
我們現在是要抓你,還是要接貓
宣闕不想跟這些人有任何牽連,唯一讓他稍微感興趣一點的,無非就是拿這些人的血去澆灌白崇島的土,只是貓崽嫌棄那味道太難聞了,拉屎都不愿在上面拉。
想到這里宣闕臉色又黑了些,語氣陰惻“沒聽到她問的嗎解釋一下。”
跟魔主解釋你沒事兒吧
鐘父臉色難看,可一看到扶諾手中拿的那塊令牌,意識到這會兒不能硬碰硬。
先不說魔主這會立場不定,那令牌一出日后鐘家在人界仙界都沒有出路。
于是他低聲道“這都是誤會。”
“這些人都是些死囚,我們念著給他們一線生機。”鐘父說,“這才讓他們搏一搏。”
“呸。”扶諾佩服了這個人顛倒黑白的本事,“然后就供你們玩樂你們從哪里尋來這么多死囚文書拿來看一看。”
跟在皇帝哥哥身邊那么久,關于一些政事她還是清楚的。
每一個死囚都有判罪文書,跟何況沒有拿一條律例定下來其他人能有決定死囚生命的權利。
這些人倒好大的臉。
“胡說。”其中一個奴隸撲通一聲跪下來,指著這些個不是人的玩意道,“我們明明就是被平白抓過來的他們只說這里招工,卻不說我們是來做奴隸的。”
“是啊仙人”這些人尚且不知道宣闕的身份,只看他一身白衣還以為是來拯救他們的仙士,還有那個飄無的仙女,又說,“我們還有些是被人強行買來的,只在這兒給他們做豬狗不如的樂子,生不如死,求求你們救救我。”
宣闕冷眼看著,呼吸有些發沉。
在他懷里的扶諾自然早就感受到了他的變化,宣闕這人生氣和發怒都是極其沉默的,而放在嘴巴上說自己生氣反而卻沒什么大事。
這會兒想必已經被影響了。
其實這件事她完全可以不管,畢竟自己只是一個過客而已,再不濟也就是打打工的打工貓,資本家那些往事救贖跟她有什么關系呢。
多余沾一身腥。
可是今天這里是她帶著宣闕來的,在看臺聞到宣闕身上的血腥味時她忍不住想到了宣闕之前說的那句話“為什么不愿意出來。”
是他不愿意出來嗎
是
他不能出來。
他的過去跟這些人一樣在奴隸場中做一個生死不明的玩物,若不是實在恨極了是忍受不下去,誰會放棄自己平安的一生修成魔。
成為魔主更是要經受更大的災禍。
他醉時的神態也說明了,他其實更像個小孩,永遠活在過去也放不下的小孩。
扶諾不想以后走上他們這些主角反復輪回的舊路,就不能讓他們一直活在過去里。
此時的宣闕聽到耳邊那些求救的話,眼前一陣陣地發暈,像是回到了過去自己一次又一次輪回時被迫跪在這些人的面前磕頭認錯,頭破血流求著他們給自己一條生路。
卻又一次次被這些人給踹進萬丈深淵。
扶諾不愿修魔,他又何嘗愿意成魔。
可他活在陰冷潮濕的幽暗之地,即便穿得光鮮亮麗,骨子里卻一直都是那樣,能長成什么霽月光風的仙士呢。
“簡直胡說八道。”鐘父神色一冷,你們知道這是誰嗎就仙人,我看你們就是跟他一伙的”
宣闕眸光越來越沉,眼瞳也漸漸發紅,他輕笑一聲“一伙的又如何”
他笑著道“既是本座的人,你們也敢將他們如此踐踏,想必是活得膩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