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都已經認命了,不再奢望那個位置,為何陛下要反復,太子不一直是陛下的心尖尖嗎。
賢貴妃游魂一樣的走回自己宮中,見兒子的喜悅比不過對兒子的擔憂和對陛下的失望。
賢貴妃至少還有一絲絲喜悅,梅妃卻是抬車輦的人加快步伐,舉起帕子遮住自己的半張臉,不想讓人瞧見。
她以養過五王爺這樣的養子為恥,如此放蕩不堪之人,一想到她撫養過五王爺的經歷會被寫在史書上,梅妃殷氏這四個字和五王爺徐徤的名字放在一起,她都覺得辱了自己的姓氏,也辱了梅這樣高潔的封號。
羞于見人的梅妃回宮后便直接告了病,宮門緊閉誰也不見。
東宮。
深宮婦人都能看出來的事情,太子就更能看出來了,在幾個藩王回到京師之前,他根本不知道父皇傳召藩王進京一事,而且自父皇那日醒過來后,便一直不讓他探望,不準他進大興宮。
那幾天里,他不是沒有多想,只是他一直記著天幕之人說過的話,一直秉承著老實安分這四個字。
父皇是長壽之人,他要做許多許多年的太子,在后世之人知道的那段歷史里,他做太子被廢掉,小六做太子卻因為安分老實等到了登基為帝的那一日。
他效仿小六,父皇病重,他從未有忤逆犯上之心,他甚至為了避嫌,在父皇病重的這幾日,也把自己關在了東宮,除了去大興宮請求見父皇外,便不再出門,不與朝臣聯絡。
他哪個地方讓父皇不放心了,讓父皇違背皇祖父定下的規矩,把已經去了封地的藩王傳召回京,還讓幾個藩王輔佐他監國,大魏何時有過讓藩王輔佐監國的先例。
是,天幕之人曾經說過,在那段沒有天幕的歷史里,慶德二十六年時,父皇首次任命除太子以外的皇子監國,那次是老三。
可歷史已經被改變了不是嗎,在原來的那段歷史里,他的那些弟弟們都沒有去封地就藩,現如今卻都已經是實打實的藩王了,藩王憑什么回京,憑什么參與朝政還輔佐他監國。
今日是藩王輔佐他監國,未來父皇是不是還要像那段歷史里一樣廢了他。
天幕之人口中的慶德帝不也是他的父皇,在那段歷史里父皇能狠心廢了他,如今父皇對他就狠不下心嗎。
太子滿腔悲憤,但又生不起反抗的心思,他敵不過父皇,哪怕父皇如今病了,他也敵不過。
既做不了弒君奪位之事,那無論他有多不滿,能做的也就只有那四個字老實安分。
老老實實做儲君,和父皇比命長。
太子尚且不滿,被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王爺們心里又怎么會舒服。
二王爺接到父皇病重的消息后,便日夜兼程往京師趕,中間換了三匹馬,大腿被磨破了皮,結果父皇父皇確實病了,但還有精力統籌布置的父皇不能算是病重。
父皇還讓他接管御林衛,護衛皇宮安全。
讓藩王來護衛皇宮安全,父皇這樣的信任只讓他覺得膽寒。
他對那個位置沒有野心,天幕也能證明這一點,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參與過奪嫡之爭,父皇何必把他拉進來。
等到將來太子繼位為君,必然會記恨防范曾經接管過御林衛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