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離開這個家,有多遠走多遠,不要再回來了”
她說著就把那些銀錢都塞進了他懷里,推著他讓他立刻就走。
他問為什么,“姐,這到底是為什么”
她眼中水霧顫動。
“這個家只是一灘爛泥灘,只會把你一起拖進爛泥里,在骯臟里把你悶死,你快走吧,就算是姐姐求你好不好”
“那你和娘呢你為什么不走”他看著那厚厚的一沓錢,“你跟我一起走啊”
但最后這話好像把她嚇到了,她渾身抖了起來,不停地搖頭。
“不能走,我不能走,我必須要留下來,不能再重蹈覆轍了,只有我留下來,旁人才能好”
那天,她一直苦苦求他離開,一直推著他離開。
四郎不解,可在這個家里除了每日醉生夢死,什么答案都找不到,他還不如去外面找一個答案。
“那你找到答案了嗎”雙姒問了四郎一句。
四郎低著頭嘴巴動了動,但什么也沒說。
鐘鶴青卻問了他另一個問題。
“血波之術的母主,應是此間欲望最重的那個人,你以為是誰”
話音落地,四郎直接出聲回了他。
“那必定是我我父親、薛家的大老爺。”
淵墨軒,眾人在四郎此言中皆神
色變幻。
薛大老爺,那個對子女好似溫和疼愛,又一直沉默少言的大老爺嗎
恰在這時,有人來報,說二郎出了狀況。
二郎原本在他們的父親薛大老爺院中伺候,卻不想一不小心打碎了一只茶盞。
薛大老爺還沒說什么,二郎便突然跪了下來。
他驚慌地磕頭謝罪,手被瓷片劃破也似毫無察覺,連著磕了二了個頭,連薛大老爺都愣了一愣,待回了神,便揮手讓他下去了。
他看似沒有任何不快,反而連著兩日心緒很好。
甚至在二郎走后,坐到了院中,看著天上飄飄蕩蕩落下的雪,落在他院中暗香浮動的梅樹上,將那紅梅映的嬌俏可人,他伸手摩挲在花瓣間,低頭細細聞了過去。
“香雪,是香雪來了”
他陰郁的眉眼間柔和了起來,定定看著那雪與梅半晌,叫了人。
“讓梅初到我這兒來。”
大老爺院里的人立刻去請了大小姐,而薛二郎則并沒有在賠罪之后消去驚慌,反而越發不安,嘴里反復念叨著。
“我為何會犯錯,不對,我不應該犯錯,我是個好兒子,我是好兒子”
他手上被劃破處鮮血滴答,沿路滴在他走過的雪地里。
不巧就在這時,他路過了一處假山洞,那山洞里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和分辨不清的話語聲傳來。
二郎忽的朝里面喝了過去,腳下也轉去直奔那假山,不想卻假山之中抓到了兩個正行茍且之事的熟悉臉龐。
男子自然是他的二叔薛二老爺,女人卻是,他的生母趙姨娘。
二郎本就情緒不穩,當下直接怒叫了一聲,一拳朝著二老爺打了過去,二老爺亦不甘示弱踹向了二郎。
兩人打在了一處,趙姨娘又羞又驚地上前拉架,卻沒想到被兩人甩開了去,一頭碰在嶙峋的石頭上,血咕咕地流了出來。
薛二老爺見狀嚇到了,甩開二郎就要跑,二郎卻在這血色里起了殺心。
若非是道士們及時趕到,也許又要多一條人命了。
可二人這一番鬧,卻將這二個人都直接排除在母主的人選之外。
淵墨軒眾人聽聞,都向著四郎看了過去。
眼下薛家的主人們都幾乎排除盡了,只剩下了大房的最后二個人,薛四郎的父親、母親與他長姐。
“是他,是那個人,怪物一定是他”四郎反復說著,幾乎在圈椅上坐不住了。
“我要去看我姐,我要去看我娘”
孫元景還想上前安撫,將他留在下來,但隨即有人來報,說大夫人清醒過來了。
四郎怎么都坐不住了。
雙姒偷偷加在大夫人湯藥中的靈藥,終于起了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