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他這種類型。更何況,他也有喜歡的人。”
老太太聞言也不勉強,只是嘆了口氣,惋惜道“你要真不樂意就算了,姥姥也就隨口一說。”
從護士站接完水走到病房門口的許默聽見這話,敲門的動作驟然停滯。
他無意識捏緊手里的一次性杯子,一個沒留神,水從杯口流出來,濕了他一身。
得虧西服顏色深,看不大明顯。
查完病房的馮珂正好撞見這幕,他新奇地瞧瞧滿臉陰郁的許默,嘶了聲,八卦詢問“你這是怎么了”
“忘了問,這九號床到底什么人怎么連院長都驚動了。”
許默掩飾住情緒,面不改色解釋“我一親戚。不是什么大人物,甭猜了。”
馮珂嘆了口氣,擺明不相信許默的說辭,卻也沒揭穿,只是唏噓“自從轉進這醫院我就沒好好休息過,甭提了,走哪兒都是貴人,領導天天過來探視,搞得我壓力山大,都想辭職轉行了。”
“咱倆雖然幾年不碰面,可你的傳說我一個學醫的都知道一星半點。嘖,能耐啊,能把一瀕臨破產的企業救回來。要不我跟你混得了,省得我整天跟孫子似地應付病人,周末還得陪領導應酬。”
許默無奈“瞎傳的,甭信。”
馮珂也就抱怨兩句,怎么可能丟下這身白大褂,他掃了兩眼許默手里的一次性杯,輕飄飄打趣“你這接的水怎么全灑完了沒拿穩啊”
許默很快恢復情緒,拍拍身上的水漬,回頭撞上馮珂疑惑的目光,朝馮珂搖頭“沒事兒,不小心灑了。我去重新接一杯。”
說著,許默將沒倒完的茶水丟進旁邊的垃圾桶,不慌不忙折向護士站,重新取個新杯,彎著腰接水。
他背影寬闊、沉穩,除了最初的陰郁,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起伏。
馮珂跟許默做了三年同桌,曾一度把他當成人生目標,頭一次見許默失態,馮珂經不住納悶“不應該啊。”
感慨完,馮珂拿著病歷本,敲了敲病房門,背著手慢悠悠走進病房。
他一進去瞧見九病床坐了個年輕漂亮的姑娘,他挑挑眉,下意識回頭瞥一眼那扇半闔的病房。
嘖,不會是因為這姑娘才失態吧
夏竹見有人進來,還以為是許默,結果回頭發現是穿白大褂的年輕醫生,她認出馮珂胸牌上的名字和墻上掛的信息牌主治醫生的名字一樣,本能站起身迎接。
馮珂笑瞇瞇地走近病床,視線在夏竹白皙精致的面孔上逡巡一圈,掩飾住眼皮底下的驚艷、好奇,他故作淡定地咳嗽一聲,跟夏竹正兒八經介紹“我是老太太的主治醫生,姓馮,叫我馮珂就行。”
夏竹一聽,禮貌打招呼“您好馮醫生,我是病人的外孫女夏竹。”
“我姥姥情況怎么樣嚴重嗎”
問到專業問題,馮珂收起玩味的表情,立馬正經起來。
他撿起許默放在床尾的ct報告看了兩眼,跟夏竹解釋“骨干骨折,估計得靜養兩三個月。飲食盡量清淡點,最好不要喝什么骨頭湯,熬點魚湯什么的。”
“不是特別嚴重,住個四五天估計就能出院了。”
“你今晚在這兒陪床”
夏竹剛要說是,老太太立馬出聲阻止“小姑娘沒什么經驗,我讓她小姨過來陪我。她忙,整天對著電腦寫劇本,最近又在跟劇組,哪兒能讓她陪床。”
說到這,老太太似想起什么,疑惑問“小許去了大半天,怎么還沒回來”
夏竹瞄了眼門口,哪兒有什么人啊,她眼一斜,嘴角扯出假笑“估計人有事兒先走了吧。我不在這兒嗎,你找他干嘛呀。難不成沒了他,我還不能照顧好你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