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年嬌送走額娘嫂嫂,藏好她們新塞給她的碎銀銀票,便高高興興地睡午覺,猛然間被挖出被窩,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漂亮又精致的美人坐起身,黑發如海藻般鋪散,鎖骨瑩白如玉,神色滿是茫然。
四爺明顯也是一愣,他進來的時候,特意叫人不要通報,沒想到她睡得這般香甜。
望了望天色,換做從前讀書的年歲,他早已經練完騎射,順便把明天的功課溫習了。
四爺揮退眾人,坐了下來,神色莫測地看著年嬌,良久,把她褪到鎖骨的中衣恢復原樣,又把睡得奇形怪狀的錦被拉了拉。
年嬌“”
年嬌清醒了大半。
她有些惴惴,想不通老板這個時候過來是為什么,看不得她睡覺所以嫉妒
“爺好像有些不高興。”她伸出試探的腳。
四爺如何也沒料到這話結滿寒冰的心緒搖了搖,輕輕裂開了一條縫,他揚眉,年氏某方面居然不笨。
四爺頷首“十三弟的腿一直不好,這是今歲找的第七個大夫了。”
原來王爺是想和她談心
為老板排憂解難,是抱大腿的應盡義務,年嬌頓時端正了態度,皺著小鼻子,強忍住困倦,聽得努力又認真。
康熙四十七年,皇上廢太子的時候,十三爺因著為太子求情,御前言辭頗為激烈,被打上了同黨的罪名。
適逢寒冬,十三爺身上的爵位被削去,成了光頭阿哥,一雙腿,也就是那時候跪壞的。而今太子雖然復立,十三依然不被待見,更要緊的是傷勢惡化,生了毒瘡,宮里太醫都沒什么辦法。
四爺低聲說“他還不到三十”
話到這里,就止住了。
他沒有與人敞開心扉的習慣,現如今,已經是難得的話多。屋內回歸了沉默,四爺心緒也平靜了下來,他沒想著年嬌的回應,抬起頭,卻見年側福晉整個身子朝他靠近。
溫熱的手指觸了觸他的眉心,很輕,很軟,帶著些小心翼翼。
見男人沒有反應,年嬌霎時得寸進尺,轉圈圈似的把折痕按平。
年嬌認真道“十三爺的腿肯定會好。”
語罷,她掀開錦被下了床,從箱籠翻找片刻,捧著一罐黑漆漆的陶制品過來“說起疑難雜癥,我大哥一向喜歡研究這些,說不定能有法子。這是我額娘方才帶過來的膏藥,大哥親手炮制的,不僅能治外傷,還有很多功效,不如讓十三爺試試。”
藥膏十分大罐,年嬌卻沒有半點不舍。年希堯制藥跟批發似的,這回年老夫人帶了好多罐來,生怕她不夠用。
年嬌懷疑她大哥不好好當他的官,心思全在醫學科學幾何天文上了
她抱著為老板分憂的心思,眼巴巴盼著四爺接。
那雙大手如愿接過了陶罐,四爺凝視著她,眸光深深,半晌點了點頭。
不等年嬌抿出一個笑渦,男人的視線猛地
掃向她的腳。
“”年嬌后知后覺感到一股涼意,才發現自己穿著中衣,鞋襪也來不及套。
四爺似乎習慣了,輕輕一嘆,用空著的另一只手,輕而易舉拎著年嬌上了床,像拎一只嬌氣的貓。
眼見他從旁拿過干凈的巾布,年嬌不禁朝里縮了縮“我我自己來。”
她扯過巾布,胡亂擦了擦腳,隨即乖巧地望著他。
四爺神色不明,俯下身子,撩起她垂落胸前的發,輕輕放到耳后,再一次一絲不茍地掖好錦被,道“穿好衣裳,該用晚膳了。”
“嗯嗯”
“我去書房處理公文。”
“妾身恭送爺”
四爺挑高眉梢,撈過陶罐,大步朝外走。
心想,人還好端端坐在床上。
這算哪門子的恭送
福晉白天出門,傍晚才回到雍親王府。
很快,八福晉名下的產業、店鋪,遭到了滅頂的打擊,對方就沒想著遮掩,動作極快地朝她下了手。
福晉經營王府多年,底蘊不是她可比的,等八福晉反應過來,店鋪已然十不存一。
她叫人一查,氣得渾身發抖“老四福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