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元仍在吐血,他渾身抖得厲害,似是正在忍受剜心之痛,連一句話也說不出。
江濯來不及看珊瑚佩,只能憑感覺一路狂奔。夜風疾吹在面上,他從沒有跑這么快過,可
景禹緊追在后,怎么也甩不掉。前方黑漆漆一片,像是沒個盡頭。景禹貓捉耗子一般,胸有成竹“小友,你叫什么我們交個朋友”
他說著,袖子猛甩,揮出幾縷黑霧,要把李永元從江濯背上拖下來。江濯如有所感,踩住樹杈向下沉身,一個滑溜落到地上,繼續狂奔。
景禹根本沒想放過江濯,先前與李永元那番話不過是假意為之,他在此作惡殺人,怎么可能會讓江濯活著出去李永元便是猜到了他的心思,才會刻意提起時意君和火魚紋,只望景禹能顧及婆娑門的威名,不要妄動江濯。
江濯心思飛轉,倏地退到一棵樹旁,說“魚兄你追著我不放,一會兒我師父到了,你可怎么辦”
景禹洞察力驚人,早將江濯打量清楚了“小友,別糊弄我了,你今日這一身打扮,衣裳上可沒繡什么火魚。”
江濯確實在入城時把火魚袍脫掉了,他面色不變,攥住袖口“哦原來你不知道,我婆娑門的火魚紋并不一定都繡在外面。既然你這么篤定,那我便撕一個給你瞧瞧。”
景禹看他嬉笑自若,確與尋常通神弟子不同,像是有恃無恐。幾個眨眼間,便已改變了主意“你是誠心待這位天下第二,可你哪知道,這里已被我布下天羅地網,沒有我的口令,誰也出不去,就算你師父來了,也不一定找得到你。不過,小友,我也絕非嗜殺之人,你將李永元交與我,我就讓你走。”
江濯說“你發個誓給我聽聽。”
景禹便舉起手“我以性命發誓,剛剛這番話所言非虛。”
江濯似有松動,容他靠近。待他走到樹前,兩個人目光一碰,眼中俱是一片殺意。
景禹說“小畜生,差臣”
鬼影倏然包圍住江濯,可他藏在袖中的符紙已經大燃,著地拍了個畫牢咒,把景禹給圈在了里面。
江濯道“令行、令行、令行”
音落時,他已閃身到幾里外,聽水聲湍急,附近似是有條河。可怎料景禹強得離奇,居然抬腳踏碎了畫牢咒的虛圈,身化成霧,瞬間便追到江濯身后。
“往哪兒跑”他猛拍一掌,“我助你一臂之力”
江濯背上有人,不能閃避,便回身拔劍,使了招“無傷”。誰想景禹被劈作兩半,又立刻重塑,在業火洶涌間,對著江濯胸口狠狠一掌
這一刻,江濯胸口劇痛,仿佛被震到了五臟六腑。他氣力翻涌,噴出口血,景禹非要他死,于是再拍一掌哪想江濯就等這一下,趁景禹落掌,反手一擒,用不驚劍刺中對方的腹部。
景禹說“好氣魄”
可是差使的鬼影已到,只聽四面陰風凄厲,江濯背上一輕,李永元便被拖離了,緊接著,他兩臂陡沉,似是被什么捆住。
“是個好苗子,可惜,”景禹借著黑霧蔽體,將四根定骨針拍入江濯體內,“我留你不得”
這一拍威力極猛,直接將江濯打落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