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一天,他會因為好斗欲惹上無法解決的龐然大物。
時寸瑾給自己選了一個鎖,將這份好斗欲分割,用來保護同福利院出身的所有兄弟姐妹。
院長媽媽善心仁厚,院中大半孩子都需申請殘疾補足,他們在社會上會遭遇許多正常人想象不到的麻煩和歧視。
繼院長媽媽之后,時寸瑾成為“家”中的支柱,兄弟姐妹是他日漸膨脹的欲望的鎖,他是兄弟姐妹們身后擋住麻煩和死亡的墻。
有的人經歷過一場困難的大火,一生萎靡不振。時寸瑾不是,他的耐心是廣袤的草原,野火與閃電一遍一遍地犁過,他仍然可以在一個雨后春天重新長出新芽,氣勢洶洶地侵略大地。
當墻并不容易,要想更多,要永遠有無數個后備計劃。當年齡小的兄弟姐妹的朋友、哥
哥、家長、老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時寸瑾既要成熟得能抗住所有壓力,又要有兄弟姐妹敢和他開玩笑的年輕心態。
在來到這個世界前,時寸瑾已習慣以友善體貼的面具示人。
但現在,阿努什卡以自身為承諾撞開時寸瑾的心門,那個忠于自己欲望、收斂多年的時寸瑾行至門邊,走出來,在渾身血的阿努什卡身旁停步。
亞雌長時間的沉默像一個壞信號的前兆。
就是一個壞預兆
阿努什卡的情緒再次暴漲,邊漲邊碎,魔怔地用手指去挖亞雌的嘴,“聲音、聲音”
時寸瑾的嘴唇立刻被指甲刮破,疼痛讓他從微妙怪異的放慢狀態里脫出,感到有水滴落在自己臉上。
阿努什卡瞪著血眼,眼淚混合著血液滴在時寸瑾臉上,他收回手指,去舔時寸瑾的傷口,仍維持獸本位oga狼的思維,下意識為aha狼清理污漬。
舔到血,阿努什卡的理智恢復一點,但他完全沒有意識到為什么會恢復,怒意先一步沖腦。
阿努什卡表情猙獰,掐住時寸瑾的下巴強制對視你不要生氣,不要傷心,不要害怕漫游者會去救你的親族,漫游者會去救任何和你有關系的胡蜂”
阿努什卡反復顛倒宣泄,說完兩句真的打開手腕智腦發布了新的指令控制戰爭停止,去清點所有存活胡蜂幼崽的頭數
“可以嗎夠嗎你還要什么才能不生氣不傷心高興起來”
阿努什卡流著血淚,語無倫次“高興。你不要怕、你不要哭、高興。”
“你在憤怒漫游者可以屠盡56號的第三軍,你會高興”
“2星時外還有一個黃蜂分支團,我可以把他們都殺了。”
阿努什卡捧著時寸瑾的臉,低頭用臉去蹭他的唇,暴怒的聲音降低,呼吸急湍痛苦“你不要哭、你不要難過。”
“高興,高興。”
時寸瑾睜著眼睛,不恐懼也不傷心,眨眨眼睛精準剖出這場混亂的核心和解決辦法。
一直被恐懼控制的是阿努什卡。
時寸瑾把手放到阿努什卡的背上。
這個“人”不善表達好情緒,同時,認知里恐懼和傷心是懦弱的象征,性格根基之一是驕傲,驕傲的人從不與恐懼悲傷和解。
他現在每一句話暴露的都是自身真實恐懼之物,他傷心得快要死去,恐懼的快要死去。
對菲特說不要傷心恐懼,也是在對自己說。
引起這一切的混亂源頭菲特不與阿努什卡建立任何形式意義上的鏈接關系。
阿努什卡撐在時寸瑾胸前伏喘,時寸瑾順勢摸摸他的潮濕金發,第一次用冰冷、命令式的態度和阿努什卡對談。
“阿努什卡,我受傷了。我需要你幫助我,我需要你為我醫療環境,我需要你救我。”
阿努什卡聽不進話
,正在用臉磨蹭時寸瑾的唇,感受到唇部顫動開合,立刻半抬頭,對時寸瑾泛白的唇靠去。
時寸瑾立刻把手指插進金發,手臂發力,拽著阿努什卡的金發把他的臉拽正,與之對視。
他盯著阿努什卡的眼睛,瞳孔變成針狀,用阿努什卡過去軍旅生涯里最熟悉、最習慣、植入軍雌本能的指令態度說話“士兵,聽清楚我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