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杯鳴猶如賽馬場的槍響,我的心瞬間猛烈加速。它跳得響亮,又快又燙,一下又一下地奮力撞著我的肋骨,著急,狂亂,砰砰砰,想要跳出來,跳進莫奈沙的手心。
我想說點什么,可最后,從我舌齒間出去的話,是莫奈沙的話。
“我喝醉了。”
莫奈沙看著我,我也看著他。
幾分鐘前,我才和他說談了公務,但我仍然堅持說。“我喝醉了,腦子不清楚,”
“此時此刻,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事。”我這樣說。“我會處理好之后的所有后果。”
莫奈沙重復,“任何事”
那一刻很奇妙,任何事這個詞變成一個吻,我從他唇邊輕輕咬下這個詞,含在嘴里,咽下去,就變成我自己想說,心甘情愿說的話。
“任何事,包括你擅長的鞭子。”
莫奈沙舉杯一口抿完香檳,嘲笑,“省省吧,膽小鬼。”
他轉身離開陽臺廳,也沒有繼續再參加宴會,徑直離開了。
任何事后面加了個鞭子臥槽原來他在開黃腔啊隔著一扇單向玻璃申請娛樂就這還膽小鬼他膽子大得想直接開
我現在鄭重懷疑現實的貝利斯羅提交的檔案有問題,建議公開,如果貝利斯羅沒有問題那就是菲特有問題菲特必須擴展描寫五千字陽臺單向玻璃行為自證清白
他們過去到底發生了什么
菲特
自那一夜宴會后,我們又都忙碌起來,沒再怎么見面。
我沒再抽時間去偶遇莫奈沙。
我信手拈來的話術和盤算能力忽然失靈了。當然,不是在
工作方面失靈,工作方面我布置大量新對接項目和調試工作下派到貝林系部門。
這類工作不難,卻繁瑣沉重,必須全神貫注對待。
既然貝林那么想為西比爾之眼效力,那就請盡情工作吧,省得一天到晚把時間浪費在休息區的餐廳騷擾莫奈沙。
可是當算計的主角變成莫奈沙,所有盤算還未成型就被一一推翻。
我那時想,我必須重新調整對應莫奈沙的方案,也許可以利用他曾安靜看過我求學之旅這件事,適當博取同情,掐一寸進一寸。
最后哄著他重新望向我,久久不移開視線。
計劃一個接一個地從我腦子冒出來,又一個個地被我否決。
一個計劃算計味太重,兼了欺詐,欺詐來的情誼只是水中月,一點外力推動,重拾的情誼就散了。
一個計劃要是沒了算計,又顯蒼白,顯得我愚鈍,只知道干站著去賭偶遇,時間又浪費了。
嗯。其實還有更高效的手段。
比如,出一點意外。
意外要大,要足夠令莫奈沙猝不及防,要讓他大腦宕機,身邊親衛死絕,再次瀕臨絕境,到時候不管他想不想,他都會下意識靠近我。
我把握時機,恰當運用注銷賬號里的一千個消息,悲劇和崩潰心態會推著他望向我,只望向我。
嗯,是的。我就是這樣的蟲。我主動誘惑莫奈沙,莫奈沙為那一千個日夜勸我,我很感動,很驚訝,那一刻那一秒,我心甘情愿當庭被莫奈沙以鞭與刀訓誡,做他的戰利品。
但,這并不妨礙我算計他那一刻對我傾露的柔軟情緒,構想一個個得寸進尺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