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戳到阿箬真的心窩子上,想到自己最開始就是被她拖下水的,更恨得牙癢癢,拔了拔腰間的刀,發出駭人的撞擊聲“少廢話,再不寫,我就把你拖山上去了。”
“已經在寫了嘛”魏晚玉委屈地抹了一把淚。
魏家女子也念書,文采斐然,一紙含淚泣血的認罪書很快就寫好了。
阿箬真呈給昭蘅看,昭蘅粗略掃過,便將紙張慢條斯理疊好,放入衣袖內。
“好了,這事兒就這么過了。魏大姑娘,以后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井水不犯河水,你若是再來犯我,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她轉身要走。
“那封信”魏晚玉吸了吸鼻子,叫住昭蘅“你怎么會寫殿下的字”
昭蘅輕輕彎唇,笑了笑“殿下手把手教的。”
魏晚玉哭出了聲音。
昭蘅沒理她,提起裙擺往門外走。
她覺著魏晚玉多少有點傻氣。
她的命多好啊,有做過中書令的祖父,身居高位的父親,兄長是戰名赫赫的大將軍,受到殿下的關愛與呵護長大。
她原本擁有自己這輩子都難以企及的人生,卻被她自己硬生生給作到如今這副地步。
說來也是令人唏噓。
她悄悄告誡自己,要惜福,珍重眼前觸手可及的美好,萬萬不可貪心不足步上魏晚玉的后塵。
昭蘅的思緒被阿箬真的腳步聲打斷,他匆匆追上來,問她“你真的不考慮跟我回月氏嗎”
昭蘅皺巴著眉頭,斜眼睨過去“阿箬真,你想死”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阿箬真急忙擺手澄清“我只是覺得,你比那個魏晚玉漂亮得多、聰明得多、膽大得多,很適合跟我回去做月氏太子妃。”
昭蘅低聲說“這福氣留給魏晚玉吧。我呢,只想在好好做個人,不想去當什么牛馬太子妃。”
阿箬真拍著胸脯保證“那是我以前有眼不識珠,現在不會了。跟我走唄,總比跟著你們那瘦秧子太子有前途。等以后我做月氏王了,就讓你做月氏王妃。”
昭蘅噗嗤一聲笑。
“怎么我哪點比不上你們太子”阿箬真皺眉。
昭蘅笑得如同廊外的晴朗風日“哪里都比不上。”
昭蘅回到寮房,李南棲還沒有睡醒,三
公主的嬤嬤過來說今夜不回去了,下午老和尚給三公主打過卦,卦象有問題,今晚上要開壇設法破解災殃,明日下午再啟程回宮。
昭蘅自然沒有異議,成婚是件喜慶的事情,自然要辦得漂漂亮亮,圓圓滿滿。
趁著李南棲還沒醒,她先去看了看三公主。
打卦出了問題,三公主有些忐忑,心不在焉地坐在房間里,安氏兩姐妹陪在身邊安慰她。
安清函寬慰她說“不要擔心了,我馬上給小四郎寫封信,他現在正在錦州境內,錦州有一座姻緣寺,請的姻緣符最靈了。我讓她給你和小鄭翰林請一道白頭到老符,保管保佑你們平平安安白頭偕老。”
三公主睨了她一眼,到底是女兒家,臉皮薄,不好意思地推了推她的胳膊。
鬼神之說,信則有,不信則無,小的時候還有游僧說我活不過十二歲呢,現在不也平平安安地長到這么大了。”昭蘅溫柔笑著“公主不要放在心上。”
有她們的開解,三公主心里好受了些,慢慢地打起精神振作起來了。
牧歸穿過長長的游廊走到書房前,手里拿著大相國寺剛剛傳回來的信,站在門口稟報“殿下。”
李文簡正在批閱最后一份公文,微微抬眼,道“進來。”
牧歸入內,將信呈遞給李文簡“大相國寺回來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