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一道黑影從密葉間縱身下來。待看清那人的模樣,越梨急忙喚道“阿奴,不要”
可還是遲了,阿奴從魏湛的身側躍過,他雖及時躲避,可阿奴鋒利的爪子還是從他的臉側劃過,劃出一道淺淡的血痕。
越梨瞳孔陡然變大,扔下手里捆成團的獵物急忙上前,目光落在少年俊朗面龐的血痕上。
“這是什么貓”魏湛看向抓傷他之后又回到越梨肩頭上的小貓,眼里閃著光芒。
“不是貓,是猞猁。”越梨從袖子里扯出帕子,想給他擦血,可是那張帕子她今天擦了汗,不好意思拿給魏湛用,一時間有些猶豫。
魏湛“嗯”了一聲,笑“它好厲害,我還沒反應過來它就到了我面前。”
說完,他順手從越梨手里拿過帕子,壓在傷口上,疼得齜牙倒吸了口涼氣。
“是我馴來打獵用的。”越梨略有歉意地看著他,他臉上的血就跟山泉一樣,擦都擦不干凈,她眉心下意識蹙了蹙。
“原來如此。”魏湛也發現了那血止不住,放下帕子,掏出個白瓷瓶,倒出了一些白色的藥粉在帕子上,然后緊緊按了一陣,再拿開帕子,果然就不流血了,“我還想悄悄下來嚇唬你一跳。”
越梨眉頭這才舒展開來,她仰頭望著頭頂遮天蔽日的樹冠“你干嘛躲在上面”
“不是說了嗎嚇唬你啊。”少年笑起來,露出尖尖的虎牙,笑容明媚又惡劣。
越梨看了看從天際鋪陳開來的璀璨霞光,她說“天快黑了,我要回家了。”
魏湛看了眼她堆放在地上的獵物,唇角微微揚起“今天打了這么多,很厲害嘛。”
越梨側過臉望著他,眉眼里都是桀驁,不打算理他,抖了抖肩上的長弓,轉身就要走。
魏湛慌了一下,急忙伸手拽住她。
越梨吃痛,“哎呀”一聲捂住自己的手腕,望了魏湛一眼“你拉著我做什么”
魏湛收回自己的手指,耳尖微微發紅,聲音澄澈地說“我有東西送給你。”
越梨半信半疑地直起腰來打量著魏湛,問他“什么東西”
魏湛從背后取下一個裝滿箭的箭筒,遞送到越梨面前,聲音也越發有些亂“上次我看到你的箭頭好多都鈍了,這是我找人專門給你打的。”
他隨意抽出一只,在她眼前晃了晃,箭尾的羽毛柔順明亮,箭頭的寒鐵閃著奪目的寒光,一看便是精鐵所制。
魏湛指著箭尾上的一處痕跡,跟她說“看見了嗎這是一顆梨子,越梨。”
好漂亮的箭
越梨的眼睛都亮了一下,她抬手抹了把被汗水打濕濕漉漉貼在額頭上的劉海,雙眼泛光地看向魏湛“這些都是給我的”
魏湛認認真真地點了點頭“當然,我專門讓工匠趕工,十幾天不眠不休才做出這一筒來的。你看箭頭上的梅花星,是我親手畫的圖,比平常的羽箭更鋒利。”
誰知他話音方落,方才還滿眼期待地越梨突然把箭筒遞還給他,搖頭說“阿爹說過,我不能平白無故要別人的東西。”
“不是”魏湛脫口而出,神色里夾雜著幾分倉皇。
“什么”越梨頗有幾分迷茫地望著他,她不解,眉眼矜貴,唇角含了一抹淺笑的少年郎君為何會無措。
“不是平白無故要的。”斂了神色,鎮定地看著她
,張口就來,“我騎射不大好,你可以教我射箭嗎”
越梨對上他的眼眸,他黝黑深邃的瞳孔閃爍了幾下。
魏湛強硬地把箭筒塞入她手里“就這么說好了,等我回來,你就教我射箭。”
他低垂眼睫,目光落在她翕動的唇上,把她的話堵回喉嚨里“你不說話,就當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