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濕涼涼,一摸,原來是塊沾濕的布。
是慧平回來了
他剛這么想,一雙胳膊就從邊上探來,將驚蟄給抱坐起來,這猝不及防的動作,和熟悉的力道,讓驚蟄脫口而出“容九”
他以為自己的聲音很大,其實只有嘶嘶聲,勉強氣音能聽到些許。
容九一言不發,只是將床邊的白碗遞給他。
那正是驚蟄渴求的水。
可惜是黑乎乎的藥。
驚蟄猶豫了一會,秉持著藥湯也是水的想法,雙手軟綿綿地抱著白碗,咕嘟咕嘟地往下灌。
抱著一種視死忽如歸的態度。
噫惹,嘔。
這藥也太難喝了。
驚蟄剛喝完,差點沒吐出來,容九眼疾手快塞了顆糖進嘴里,軟綿綿的,入口就化。
甜膩的味道沖散了嘴里的藥味。
容九將白碗給拿走,驚蟄的聲音總算恢復了些,盡管還是嘶啞“你怎么會在這”
他似乎對容九總有這樣的驚嘆。
總有種,容九可以隨時隨地,出現在任何地方的神奇能力。
讓人有些安心。
“你的脈象,說是殫精竭慮,憂郁多思,太過耗神,這才有了病因。”容九的聲音帶著一股平靜的兇狠,好似風平浪靜的海面下,實則已經驚濤駭浪。
超兇。
驚蟄本應該有點害怕。
可見他縮了縮脖子,生病發紅的臉上,竟還有一點甜滋滋的高興“我從前在宮中生病,只得一個人躺在角落里,那時就在想,要是有人能來看我,該多好。”
沒想到這一睜眼,容九就在身邊。
容九難得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當即氣笑了,伸手滑進驚蟄有點松散的衣襟內,朝著他的胸口狠狠一掐。
驚蟄嗷嗚了聲,要是有毛,渾身上下的毛毛都要炸開了。
“還高興嗎”
這聲陰冷得好似地府使者,輕易就能將人的魂魄勾走。
驚蟄本來就虛弱,一驚一乍后,更加柔弱地躺倒在容九的懷里嗚嗚,“我都病了,你還你還亂來”
驚蟄哽咽,委屈吧啦。
容九的額角蹦出青筋,兇惡地瞪著驚蟄,頗有種他再說話就要掐死他的沖動。
驚蟄默默想從容九的懷里爬走,又被拽回來。
“渾身濕噠噠的,想跑哪去”
容九的表情重歸冷漠,將人禁錮在身上,隨手給他擦了擦后背的汗。
隨著他的動作,驚蟄反倒安靜下來。
容九很不熟練,看得出來是第一次做,有點粗暴,有時還會弄疼驚蟄,而后又陰冷著臉,暴怒了片刻,也不知在對什么生氣,又壓著脾氣,將驚蟄翻來覆去折騰。
擦完,將巾子丟在地上,將驚蟄翻過來,卻見他已經默默淌著淚。
容九似乎在極短
的時間內,已經知悉人在病中低落多憂的情緒,只是忍耐地嘆息了聲,“哭什么哭”
驚蟄吸了吸鼻子,趴在容九的心口,我想家里人了。
本作者白孤生提醒您最全的可是他長得美啊盡在,域名
容九的笨手笨腳,讓他想起了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