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驚蟄抬起頭,眼底帶笑。
“我覺得,及時行樂,不那么壓抑,反倒更是好事。”
這些,都是容九帶給他的改變。
鄭洪抱著胳膊看了許久驚蟄,搖著頭往外走,嘴里嘟噥著“傻人有傻福”云云,那背影卻頗為惆悵。
好像剛被人薅走崽子的落魄老爹。
又有幾分咬牙切齒。
壽康宮內,茶香裊裊。
太后正吃著茶,半心半意地聽著女官匯報“直殿司乾明宮的人被查已經斷了聯系”
對于再次失利,太后已然淡定,并不放在心上。
“確定收尾都干凈”
“是,沒發覺。”
太后這才點了點頭。
直殿監的事,多少有些倒霉。那伍德死了就死了,只是死了一個伍德,竟是讓寧宏儒又篩了一遍乾明宮,將他們好不容易埋進去的暗釘給拔了。
黃儀結坐在下首,聽著這主仆說著話,臉上保持著得體的微笑,直到太后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意有所指地說道
“貴妃啊,你覺得陛下,近來是不是有些奇怪”
黃儀結欠了欠身,輕聲說道“太后娘娘,妾身以為,陛下或許是有了什么在意的東西。”
“哦,怎么,是如何看出來的”太后感興趣地問道。
景元帝這么多年,除了慈圣太后的事外,并未被她發現什么弱點,若是能抓住一二,那可比現在的拉扯有意思得多了。
黃儀結“妾身曾試圖給陛下下纏魂,可并無反應,唯獨心有所屬之人,才能對此毫無反應。”
那是她千辛萬苦之間,才尋得的機會。
在太后中止命令之前。
因著這失敗,又因著太后停了命令,黃儀結索性沒將這事上報。
聽得這話,太后的眉眼都舒展開來,“妙啊。”她撫掌而笑,心中思索起這整個后宮的妃嬪。
到底是哪一個妃子,惹得這冷漠殘忍的怪物,也動了心
“哈湫”
驚蟄冷不丁打了個寒顫,昨兒下了第一場雪,起來時,溫度驟降,冷得他一邊哆嗦,一邊套上了棉衣。
他不敢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發現會不住打噴嚏后,干完活回去就灌了幾杯熱水,又吃了顆藥丸。
直殿司比北房好一點的就是,底下干活的小內侍還是能分到一點炭火。
晚上睡著前,可以在屋內點一點。
驚蟄回去北房見明雨的時候,
將這點大肆宣揚了一遍,終于惹得發懶的明雨動了心。
無他,明雨很怕冷。
好不容易驚蟄回去一趟,明雨薅著他,將近來發生的事情大大小小都講了一遍,當聽說是容九動手時,他左顧右盼,發現沒其他人后,狠狠地擰住了驚蟄的耳朵。
驚蟄委屈“做什么打我”
明雨咬牙切齒,擰的就是你這個兔崽子。
“我說什么來著你就是被他那張臉迷惑了”
驚蟄嘀咕“可你剛拿著的暖爐,也是他送給我的耶。”
明雨怕冷得很,拿到這暖爐后,欣喜得跟什么似的。這所需的炭不多,每次他只需趁著陳明德遣人燒水時,偷著一些用就成了。
明雨絲毫沒有拿人手短的態度,相反還更用力地揪著驚蟄的耳朵,發誓要給他揪下來。
“你現在是胳膊肘往外拐了是吧”
驚蟄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帶著紅腫滾燙的耳朵從北房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