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面不改色“這不是你小孩子該知道的事。”
德妃閉了閉眼,輕聲說道“不是妾身該知道的事情,卻是貴妃姐姐能知道的,對嗎”
她對上太后看來的目光。
“您,到底吩咐了貴妃,去做什么了嗎”
轟隆隆,奇異的,雨聲里,夾雜著轟鳴的雷聲,接連不斷,在黑沉沉的天幕下,壽康宮急忙忙點燃了燭,這才有足夠的光亮。
搖晃的光影落在太后的身上,叫德妃看不清楚她的臉色,只聽得她冰冷的話。
“德妃,記住你的身份。不該問的,別多嘴。”
濕噠噠,黏糊糊,散發著滾燙的氣息,好似能把整個人都燒起來的熱意,籠罩著驚蟄。
他的意識很模糊,喉嚨很干渴。
“水,喝些”
有人抬起他的身體,將什么東西抵在唇邊,他喝了口,潤喉的甘甜,讓他下意識想要汲取更多。
可他體弱無力,抬起手,也軟綿綿,反倒適得其反,脖子溫涼涼一片,不小心打翻了水。
驚蟄嗚咽了聲,又被人抱住。
而后,柔軟的觸感覆沒上來,在唇舌交換里,他又吃到了滋潤干渴的水,為了那一點點潮氣,驚蟄非常努力,非常主動。
他聽到
容九的笑聲。
很好聽。
但也很讓人來氣。
可他一時間,又想不起來為什么生氣。
“睡吧。”
反復幾次后,總算將人給喂飽,一雙大手落在他的后背,一下又一下輕拍著他,好像是無名的安撫。
驚蟄迷迷糊糊覺得自己遺落了什么可實在是太困,太累,他連話都說不出來,又趴在容九的懷里沉沉睡去。
等驚蟄睡著后,容九才抽回了手。
垂下的衣袖,
蓋住了血肉模糊的手腕,那還在緩慢滲著血,只剛剛被粗暴地擦拭過,翻出細嫩的皮肉。
寧宏儒低著頭,就在幾步開外。
“陛下,宗元信已經在殿外候著。”
景元帝沒有動作,于是,寧宏儒就也保持著那個姿勢沒有動彈。
鼻尖的血氣,非常鮮明。
揮之不去,也令人厭惡。
寧宏儒,其實非常不喜歡這個味道。
這總會讓他想起,曾經繚繞在擷芳殿的氣息,哪怕已經過去許多年,卻還是這么叫人不喜。
良久,景元帝才動了動,抬手為寢床上那人蓋上被褥,弄得嚴嚴實實后,這才站起身來。
寧宏儒緊跟著景元帝的步伐,一主一仆到了外頭,宗元信早就迎了上來,抓著他的手腕,這眉頭就皺起來。
在宗元信看來,景元帝這傷不算嚴重。
雖然血肉模糊,可到底是皮外傷,又沒真的把手筋給挑斷,好好養養就是。這種傷口讓他來看,無疑是大材小用。
可他還是生氣。
宗元信吹胡子瞪眼都說了在下個階段前,要好好將養,將身子的根基調好了,這才能下藥,陛下您這heihei”他的鼻子靈活地動了動,好像聞到了什么味道。
這古怪的眼神,就朝著景元帝飛了過來。
景元帝冷淡地說道“能不能包扎不行就換人。”
宗元信跳起來,他哪能讓別人接手自己的病人,尤其還是景元帝他當即就連想要脫口而出的調侃都收了回去,悶頭給皇帝處理傷口。
他擱那頭包扎,寧宏儒站在景元帝的身后,輕聲細語地說道“壽康宮已經被包圍住,誰也出不去。就是德妃娘娘還在壽康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