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原以為世恩會不高興,可沒想到,世恩卻非常滿足。
“跟著胡總管,才是最安全的。”私底下,世恩才和驚蟄露了口風,“這些藩國使臣,有的,連官話都不會說,還得跟著禮部的大人幫忙翻譯,這要是起了沖突,縱是被打死了,難道還有誰能給咱出頭不成”
世恩這話看得透徹。
這些使臣前來朝拜,自然不會隨便殺人,以免得罪了景元帝。可要是真的發起脾氣來,就算殺了一兩個宮人那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人命比草賤。
世恩可不想為了這小小的賞賜,卻害了性命。
驚蟄頷首,深以為然。
在使臣們抵達后,驚蟄的事情倒是少了些,每日還算輕松,就是跟著華云飛盤點各處的庫存,也負責處理使臣間的問題。
他這一次的調動,是胡越故意的。
胡越自打唐吉去了太室宮后,很是低沉了一段時日。只是面上不顯,行事作風還是照舊。
隨著唐吉傳回消息,說是人已經適應了太室宮的生活后,他總算不那么提心吊膽
。
唐吉歲數小就跟著他,可以說是胡越養大的,他就這么一個徒弟,自然比別個關切。
唐吉沒事,胡越自然有心情處理其他的事,第一件就是將驚蟄安排在別的位置上,跟著華云飛走動。
不管寧宏儒的警告是為了什么,可驚蟄在韋海東面上能說得上話,光是這么一樁,就足夠震懾胡越。
華云飛的性格強硬,有個小小的毛病就是護短,有他在前面,底下的人做事都不算太難。
最重要的是華云飛那可是個好去處,要是驚蟄將來想留下,這也方便。
驚蟄跟著華云飛,事情比跟著胡越要少,可實際上,也不能算多輕松,畢竟華云飛的職責很是緊要。
驚蟄跟在他的身邊,短短幾日學了不少東西。
這么多個使臣里,華云飛最是頭疼的,是越聿人。
越聿人,是游牧民族。
在諸多藩國里,他們是最桀驁的一支,盡管來朝,可使臣的態度卻頗為不善。
當然,這只是面對他們這些宮人,在面對景元帝時,華云飛聽說,他們還是很得體守禮。
只是,伺候他們的宮人,已經換了好幾個,再這么下去,真的沒有人敢過去。
誰都不想要伺候脾氣不好的主子。
一想起這事,華云飛就有些頭疼,尤其是知道,剛換去的宮人被打傷的時候,他的臉色已經有些難看。
之前幾個,還只是將人罵得受不了,現在還動起手來了
別宮派人來請,華云飛帶人趕了過去。
只是心中再有怒意,還是得按脾氣。
這一次,驚蟄也跟著過去了,這越聿人居住的地方,需要穿行過馬場,遼闊的原地上,他隱約能看到一行人正在遠處,為首的那人,看著有點眼熟。
“驚蟄。”
前頭的魏亮發現驚蟄落下,回頭叫他,驚蟄急忙三兩步跟了上去,沒有再看。
越聿人居住的別宮,布置得很有塞外的氣息,禮部在其中,自也有幾番指點。
華云飛帶著人到了別宮外,等了片刻,才有人來帶著他們進去。
驚蟄跟在華云飛的身后,留意到這些越聿人長得人高馬大,而且多是留著長長的辮子盤在脖上,服飾裸露著雙臂,與他們是截然不同的風格。
越聿人的使臣,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他只會粗糙的官話,說起來,有幾分嘰里咕嚕,華云飛仔細辨認了一會,才發現,使臣說的是,新來的宮人偷了他們的東西。
華云飛眉頭微皺“敢問是哪位宮人”
使臣嘰里咕嚕了一會,身邊的護衛就出了去,很快將一個癱軟著的人拖進來。
驚蟄臉色微動,那昏迷的臉,正是廖江。
原來廖江是被分配到這里來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