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既不要他來面對容九的發瘋,也不用眼睜睜看著自己手染鮮血。
他氣得嘴唇都在哆嗦,卻拼命地瞪著容九。恨不得給這人,瞪下幾塊肉來。
良久,容九嘆了聲。
“好端端的,哭什么”
驚蟄眨了眨眼,兇巴巴地說道“我沒哭”
他有著無端的沮喪,為容九今日的瘋狂,更多的,是不肯屈服的執拗。
他要是拗起來,八頭牛也拉不過來。強按著他的脊椎骨,怕只能生生拗斷,也難以讓他點頭。
這具單薄脆弱的身體里,究竟為何藏著這般執著的骨氣
容九看著驚蟄濕漉漉的眼,連眼睫毛上,都沾著細碎的水珠,這讓他一點都兇不起來,帶著顯而易見的暴躁與委屈。
他的確沒在哭。
那是情緒激動之下,微紅的眼角。
卻仍然帶著濕潤的潮氣。
越是這般,就越是可憐,越是可愛。
容九低頭舔走那點淚意。
咸的,也是熱的。
濕漉漉,就跟被雨打濕了小狗頭,沮喪又懊氣。
他的手能輕易扭斷任何一個人的骨頭,為何就偏偏摁不下他的腦袋
是不舍亦或是清楚,再進一步,他也只能得到破碎的瓷片。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容九又嘆了口氣。
驚蟄氣死了,這人怎么回事
自己胡亂發瘋,然后現在又自顧自嘆氣,到底是誰比較生氣
“莫氣了。”容九緩聲,“不做了。”
男人這話,讓驚蟄吸了吸鼻子,狐疑地看他。
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兒情緒究竟是如何從一個極端奔赴另一個極端,一下子又輕巧壓下那血腥的殘酷,變得又平靜從容了起來。
“騙我”
“真要騙你,你現在手里的血,不止這么多。”容九眉間的皺痕,幾乎能夾死飛
蟲,冰涼的臉龐上透著一股他自己都沒發現的隱忍克制,“別說這種可笑的話。”
他的聲音很冷,說出來的話仿佛是要咬碎誰的骨頭,帶著某種歇斯底里的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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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那說出來的話,違背了他某種黑暗的本能,他非得用盡全力,才能踩碎悖逆的本性。
驚蟄渾身乏力,他很久沒這么肆意發過脾氣。大驚大怒之下,他有著某種虛脫的疲倦。
他有些沉默地看著容九腰腹上的紅色。
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鮮紅會這么觸目驚心,讓人心口發悶。
“你的傷,先讓人進來處理。”
剛才驚蟄幾次想起容九的傷口,可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容九的節奏帶走,根本沒來得及。直到這個時候終于抓住這個機會,生怕男人在突然情緒暴起。
驚蟄一轉頭,就看到門口杵著兩人。
一個是石黎,另一個提著個醫藥箱,一看就是個大夫。
原本只有石黎,就已經足夠驚蟄無地自容,再加上一個陌生的大夫,那種一種無名的羞恥感爬滿了驚蟄的心,讓他立刻掙扎著,從容九的懷里跳了下來。
驚蟄連說話都有點結巴“勞煩這位太醫,還請給他看看傷口。”
那低垂著頭的人,立刻就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