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意義重大。
沙沙,沙沙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兩道不盡相同,卻又非常相似的腳步聲交織在一起,很沉,很沉。
岑良和張夫人下意識順著腳步聲看去,就見那個遲遲不歸的山民,肩膀上還撐著另外一個人,兩人看著都狼狽不堪。
其中被撐著的那個,胳膊和腿肯定是受了重傷,扭著奇怪的弧度。
岑良就見,剛才一直平靜與她說話的張夫人驀然紅了眼睛,快步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隨后,張世杰的慘叫聲就響徹了整個山崖上空。
“娘子,娘子,為夫的耳朵要掉了”
岑良愣了愣,隨后低頭,不自覺抿著嘴笑了起來。
張世杰意外摔下山崖后,斷了一條胳膊與腿,好險身上還帶著行囊,才撐過了開頭前幾天。
“可這么冷的天氣,你又摔斷了腿腳,是怎么活下來的”坐在回去的馬車上,張夫人皺眉,“我原本以為,肯定會看到你凍死的尸體。”
張世杰有氣無力地翻了個白眼。
“是溫泉。”岑良輕聲說道,“剛才我問過山民,他與我比劃,下面,好像有一處活水口,是暖的。”
是張世杰幸運,沒摔死在下頭,而是砸進了溫泉附近。
靠著那點暖意,他才能支撐到現在。
卻也是他的不幸,那地方太深遠,山民都很少去,畢竟太過危險。如果不是最后那人在大雪里迷了路,根本不會去到那個地方。
張世杰啞著聲笑起來“我這個人,一直都是有點運氣。”
當年走投無路差點要死了,是岑玄因救了他,后來危急關頭,又遇到了張夫人,想出去闖蕩,又有岑玄因給的一筆錢財,才有了開鏢局的資格,現在從山上摔下去,卻又僥幸不死,誰還能比他更為幸運嗎
張夫人在他傷口按了一下,原本得意的張世杰就哀哀叫起來。
而后,張夫人這才看向岑良,輕聲說道“再過些時
候,就是年關,你與岑夫人剛來同州不久,可要去鏢局一起過年”
岑良下意識要拒絕,卻看到張夫人笑了笑,你別急著拒絕,回去與你娘親說說看,鏢局也不只有我們一家,你們來,絕對不會打擾到我們。”
岑良沉默了會,也就點了點頭。
回去后,柳氏原本也是要拒絕,不過聽聞鏢局每到年末都會施粥,倒是有了點興趣,思考再三,還是答應了。
最近這些時日,他們索性在鏢局暫住下,幫著張夫人主持施粥的事宜,忙忙碌碌間,到底沖淡了之前的傷感。
畢竟,臘八節快要到了,年味,也跟著濃郁起來。
臘八快到,宮里的氣氛也有不同。這時候,直殿監也很是忙碌,前幾日發生的事,都來不及八卦。
劉富本也忙得頭暈眼花,都忘記去惦記陳密。
因而,當他出了劉掌司的門,卻突然被壓著跪倒在地上時,他臉上,還有幾分從未有過的茫然。
“你們可知道我是誰”劉富掙扎著,厲聲說道,“放開我”他臉上的橫肉,伴隨著他說話,開始抖動起來。
地上的雪雖掃了干凈,很快,又有新的雪片落下來,冷得他膝蓋直哆嗦。
剛才,劉富不過剛剛從劉掌司的屋里出來。
劉掌司和劉富,用一條繩上的螞蚱來形容,是最合適不過了。
兩人是同鄉,又有師徒的名義,這利益結合下,倒是比許多感情還要穩固。
不然,陷害陳密這件事,不會辦得這么得心應手。
這也沒辦法,劉富動手前,曾這么想。
在整個直殿監內,能和劉富說上幾句話的,也就只有陳密。如果可以,他當然不想讓陳密出事,可是偏偏,怎么就是他撞破了那一幕呢
盡管劉富試探過,陳密根本沒有意識到那一幕代表著什么,可這也不行
只要陳密反應過來,只要他意識到,那是劉富在殺人,那他肯定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