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娘娘,您還是莫要掙扎,奴婢這手不穩,要是劃破了您的鼻子和臉,可就麻煩了。”
他笑了起來,是那么溫和從容。
驚蟄捏著筷子,根本再抬不起來,眼前這兇殘的畫面如同一出扭曲的故事,仿佛置身夢里才有可能出現的荒誕怪異,“為什么”
他越過去炕幾,抓住赫連容的胳膊。
“為什么要這么做”
赫連容漫不經心地說道“在北房,她不是想要殺了你嗎”
“我不是問,為什么要處置她,而是問,為什么要這么處置”如果現在赫連容要殺了德妃,那驚蟄絕對不會說什么,可是挖眼,還是在這樣的場合,“這是折磨”
“我便是要折磨她。”赫連容陰森的聲音蘊含著幾乎能壓垮脊梁的怨毒,“她膽敢對你出手,就該預料有這樣的結局。”
“可她不知道不是你殺了她不是更好”驚蟄不自覺被他的話帶進去,“這樣太”
“太殘忍”赫連容看向驚蟄,把他未完的話補上,冷冷地笑了起來,“所以,驚蟄,這才是玩具。”
男人薄涼的唇,吐出最惡毒的話。
“我會讓她活著,陪著她的好姨母一起活著,
讓她日日夜夜慘叫,痛苦萬分▏▏,恨不得這輩子從來沒有出生過。凡是所有傷害你的人,皆需如此”赫連容的聲音近乎野獸咆哮,帶著極致的狂暴與憤怒,“死,太便宜她們了”
如果這不是愛,為什么會擁有著如此狂躁的保護欲;如果是愛,又為什么會這么暴戾激烈,連一點點溫情都無,全是兇殘的掠奪和占有。
驚蟄那一雙黑眸霧蒙蒙,仿佛浸滿了潮濕的水汽,輕易能落下淚來,他慢慢地松開手,還沒完全離開,就被男人用力地握住指尖。
他抬起頭,臉上一片濕涼。
“我是真的好喜歡你,可為什么看到真正的你”驚蟄終于嗚咽著,為什么會是這么痛不欲生
因為你愛上了一頭怪物。
赫連容抱住了顫抖的驚蟄,喟嘆了聲。
懷里的人正壓抑著哭聲,不許叫那脆弱流露出來,可是滾燙的熱意,卻輕易滲透了布料,落在男人冰涼的皮膚上。
像是驚蟄這樣的人,輕易不言愛,一旦愛上,就難有回頭路。就算真的有,赫連容也會把它們全部毀得徹底,連一絲一毫的余地都不能留下。
真好可憐,痛苦的驚蟄還在掙扎的驚蟄即便如此,也還是愛他的驚蟄
真好呢,驚蟄還是愛著他。
他本來就是肆無忌憚的怪物,如果失去了克制的原因,那他根本就不用再壓抑自己,就算殺了個血海滔天又如何
誰都不能攔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