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驚蟄才抓著赫連容的手往下挪,露出有點發紅的眼睛,帶著一點難過。
“如果有選擇,我肯定不要喜歡上你。”
他癟著嘴,委屈地說。
太麻煩,太苦,也太危險。
這是何其膽大包天的一句話。
然而赫連容聽了,卻沒有半點不高興,他反倒是微彎眉眼,漂亮昳麗的臉龐上流露出古怪的笑意。那看起來像是克制不住的欲望,又仿佛流淌著某種奇異的憐憫。
“真是慶幸,”赫連容吻住驚蟄帶淚的眼角,“你沒有選擇。”
那是何其血腥薄涼的一句話。
驚蟄氣得踹了一腳赫連容,憋氣靠在男人的懷里。
這對驚蟄來說,就近乎是說開了。
已然是做了選擇,那再糾結也沒用,他只能嘗試著走下去。雖然比起之前要危險無數倍,可或許也沒有那么糟糕。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卻還是赫連容某個扭曲的想法。
一想到這,驚蟄抹了下眼角,認真地說道“你不能一直把我關在乾明宮。”
“不是關。”赫連容沉穩地說道,“是保護。”
“眼下諸事皆亂,這的確是保護。”驚蟄
點頭,贊同了赫連容的話,“但如果事情結束,你真的會放我出去嗎”
赫連容冷漠地看著驚蟄,驚蟄非常認真地瞪回去。
這里很安全,不用勞累,你想看的所有書都有,也不會有外界的眼光,還能與我長久住在一處。5”赫連容也跟著摸了摸驚蟄的眼角,“你不想與我一起”
驚蟄“我自然是想與你一直在一起,但那是在自愿,我們都好好商談過后的選擇,而不是這種”他朝著乾明宮比劃了一下,“這種情況,比起你之前說的家,我覺得我更像是被你關起來的,禁臠。”
或者,是一只嬌貴,可憐的稚鳥。
反正就不是個人。
赫連容猶豫著,若要說他不想把驚蟄關起來,那簡直是笑話。他曾經不知多少次有過這樣的念頭,也曾有幾次真的付之行動,將驚蟄給鎖起來,不得不說
那種感覺異常美好。
驚蟄只能脆弱地倚靠在他身邊,不僅是日日夜夜,更是連一日所有的活動都必須經過赫連容的陪同,有時候,他更想親自為驚蟄沐浴,送他去解手逼迫他把所有羞恥,不安,覺得必須隱藏起來的所有地方,都被迫袒露在他的目光之下。
那種感覺,會讓赫連容有異樣的滿足感。
驚蟄的存在,本就足以讓赫連容饜足,然而這是另外一種,與那毀滅欲望幾乎伴生的惡意,不像是前者那樣癲狂,卻也足夠惡劣。
若是有朝一日,驚蟄能在赫連容的注視下,真真被操控到那一步,就連舌頭都在他的把玩下,那種叫人顫栗的美妙,足以摧毀他的理智。
所以,赫連容的確無法回應驚蟄的指控。
他正是想這么做。
只不過,這樣一來,他得到的就不再會是驚蟄,而是一個叫驚蟄的玩具。
赫連容想要驚蟄,不想要玩具。
玩具可以肆無忌憚地摧毀對待,但驚蟄要小心翼翼地呵護,盡管赫連容不太懂怎么做,但他至少明白一件事,要收斂。
收斂,克制,如同過去的每時每刻。
正是因為赫連容的隱忍,才會叫驚蟄終于栽在陷阱里,再也無法掙扎。
獵人偽裝成誘餌的時候,獵物真的難以逃離。
眼下,這殘忍的獵人垂下眼,露出幾分遲疑,那像是一種極盡克制后,仍無法壓抑的暴躁,“不困住你,你會跑。”這種似人的偽裝,盡管并沒有那么完美,卻已是十分嫻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