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人在御駕上黏黏糊糊好久,才終于下來。
這還虧得是驚蟄及時想起他們到底是在什么地方,羞恥得差點要暈過去。御駕就在太醫院外面停了那么久,卻始終沒人下來,但凡是個人都會猜想。
驚蟄下了御駕后,面色微紅,抱著暖手爐亦步亦趨跟在赫連容的身后,就像是小雞跟著老母雞。
這話是宗元信說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整個人就依靠在門口抱著胳膊幽幽開口。
太醫院的門口并不只有他一個人,但只有他這么特異獨行,其他的人都跟在他的身后低下頭,朝著皇帝恭敬地行禮。
驚蟄越過赫連容,看到了宗元信以及他被吊在脖子上的左手。
驚蟄瞪大了眼睛。
雖然他的確聽到赫連容說要敲斷他的左手,但他沒想到石黎真的把宗元信的左手給打斷了。宗元信順著他的眼神,看到了自己的胳膊,有些不在乎地舉起來晃悠了兩下。
“我這是罪有應得。”
他一邊說著,一邊畢恭畢敬朝著景元帝行了個禮。
昨天在被皇帝的人丟出來的時候,宗元信就已經意識到不對,雖然他的確是被興奮沖昏了頭腦,但如果他能更冷靜一些,他肯定不會這么做,至少不會這么突兀。
他之所以那么隨便就能越過乾明宮的守護,那只是因為從前景元帝對他的放縱,以及他也是唯一一個在這種情況下能夠見到驚蟄的人。
宗元信一直在給驚蟄調養身體。
若換作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在那種情況下接觸到驚蟄。
但也正因為這樣,宗元信犯下的錯誤,卻足以要了他的命。
從今往后,景元帝絕不會再給予他那樣的信任。
就算驚蟄不在乎。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如果不是今天驚蟄主動要求,赫連容不可能讓他到太醫院來。
從驚蟄抵達太醫院而至于現在,皇帝一直跟在守在他的身邊,不叫任何人靠近。
就算他與太醫談話的時候,驚蟄的身邊同時也有三四個人跟在他的左右,而宗元信沒有找到任何一個靠近的機會。
直到驚蟄自己鼓了鼓氣,找上宗元信開始。
“我想知道,你說的辦法究竟是什么。”
宗元信“你難道不為我的試探生氣”
就在驚蟄主動走向他的瞬間,他都敏銳感覺到有好幾雙視線都盯上了他,如果他再有妄動,怕是下一刻他的命就要
沒了。
“有點生氣。”驚蟄道,我以為我們算是朋友。
宗元信微愣,然后無奈搖頭。
“那如果是朋友呢”
驚蟄“如果是朋友,你想問什么,可以直接來問我。”
宗元信試探著說“比如”
“比如,昨天你應該直接問我,你是不是那個能夠控制蠱蟲的新主人”
“然后”
宗元信感覺自己有點木訥,甚至有點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