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卸下兄長面具的他,真實面目是否真有那樣的冷靜自持,八風不動。
“工作室名字定了嗎”孟弗淵忽問。像是為了緩解她的尷尬。
“還沒有。”
“你覺得就叫霧里青如何”
見陳清霧沒有立即作聲,孟弗淵說“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很貼切。當然或許你自己有更好的選擇。”
“沒有。我也覺得這個很合適。”陳清霧又想了想,最終拍板,“那就定這個吧。”
孟弗淵點了點頭。
陳清霧伸手將被風吹散的發絲捋到耳后,仍舊有一下沒一下地咽著啤酒,低垂的目光望著前方庭院的燈火。
心情好矛盾,明明覺得這氣氛過分曖昧,無論怎樣佯作坦蕩都無法消解,卻仿佛忍不住,還是想要再添一把好奇的火。
“我可以問嗎”
孟弗淵聞聲抬眼看向她,“都可以問。”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我來東城之后嗎”
“這個還不能告訴你。”
“你說了都可以問的。”
“我沒說都會回答。”
陳清霧轉頭,一下對上他的目光,又硬生生地轉了回去,“有點耍賴了吧。”
“嗯。好像是有點。”孟弗淵點頭。
“”
怎么辦。陳清霧意識到自己完完全全不是他的對手,因為立場就決定了當前的形勢,誠如他所說,他一手明牌,坦坦蕩蕩地進攻。
她不知道應不應該比較。
喜歡祁然很多年,和他單獨相處的時間更是多得難以計數。
但好像沒有哪一次,叫她覺得與異性周旋,原來這樣隱秘而刺激,完全是攻守形式瞬息萬變的戰場。
陳清霧下意識舉起易拉罐,發現那已經空了。
她輕捏了一下,“幾點了。”
“不知道。手表在房間。”
她轉過身,“我要回去”
話音戛然而止,因為孟弗淵倏然輕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低下頭來看她,語氣分外誠懇,“再待五分鐘,清霧。找個借口騙你過來不容易。”
一切高明的拐彎抹角,都抵不過坦坦蕩蕩的直接一擊。
心跳頓時漏了一拍。
陳清霧定住,一動不動。
孟弗淵下一瞬就松開了手,將沒燒完的煙投入了手中的易拉罐中,往桌上一放,雙臂撐住欄桿,看向前方。
他們都不再說話,也不看對方,只是并肩站著。
一時只有風聲與心跳。
已經過了五分鐘嗎
誰也不知道。
最終,是孟弗淵清了一下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嗯。”
陳清霧回神,轉身往屋里走去。
孟弗淵跟在她身后。
穿過套間的客廳,到了玄關處。
孟弗淵上前一步,抬手去準備開門。
陳清霧往他手上瞥了一眼,“那個”
“嗯”孟弗淵回頭,順著看去,是自己左手小指。
“那個人,是我嗎”陳清霧輕聲問。
那時他說,是為人守戒的意思。
問出口她就后悔了,因為玄關太狹窄,他們前后位置不過咫尺,這樣的距離,說什么都顯得太曖昧了。
“當然。不然還有誰”
“那為什么還戴著。”
孟弗淵看著她,目光極深,“因為自己摘了不作數。”
屏住呼吸似乎是下意識的動作。陳清霧一句話也不敢再說,生怕再多一個字,一切都會超過她所能應對的極限。
“咔噠”一聲。
是孟弗淵壓下了門把手。
門打開了。
孟弗淵掌住門。
陳清霧手腳僵硬地邁了出去。
“晚安,清霧。”孟弗淵沉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