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霧不由地加快腳步,“并不是,根本不感興趣,謝謝。”
她聽見身后傳來孟弗淵的輕笑,耳根一時更熱。
走到了酒店所屬的這一片海灘的盡頭,又緩步折返。
穿過椰林,回到了別墅。
推開木質柵欄門,進去便是前院,前院一側,設立了戶外淋浴的地方。
陳清霧將拖鞋放在一旁,踏上安置了地漏的巖石踏板,正要抬手,孟弗淵上前一步,舉臂取下了掛在墻壁上的花灑。
扳開水閥,他拿手探了探水溫,待冷熱適宜之后,便舉起來,朝她雙腳沖去。
那水流澆在腳背上的觸感,叫陳清霧忍不住微微蜷了蜷腳趾。
低頭看了一眼,似乎已經沖干凈了,正準備走出來,孟弗淵說“等等。”
陳清霧動作一頓,
孟弗淵蹲下身去,將花灑湊近她腳踝的位置,更仔細地沖了沖。
一片淺灰色,像是墨水褪色之后的顏色,不知是什么,沖淋不掉。
陳清霧轉頭回望,還未看得究竟,忽覺孟弗淵的大拇指,輕按上了腳踝的皮膚,輕輕摩擦了一下。
她頓時定住,呼吸都跟著一停。
目光下落,只看見他頭頂墨色的頭
發,以及自額頭至鼻梁的一線輪廓。
那摩擦的動作,并無半點越界的狎昵。
可皮膚上的觸感分外醒目,分明是相差無幾的體溫,他的指腹如此滾燙。
旁邊栽種了一株高大的散尾葵,風聲疏闊,陽光灑在巖石地面,粼粼如湖底水波。
跳動搖曳。
仿佛她失序的心跳。
“原來你有胎記。”
在陳清霧即將無法呼吸之時,孟弗淵終于出聲。
“嗯。”
孟弗淵起身,提著花灑從她腳踝到腳背又淋了一遍,這才關上水閥,重新掛回到墻壁上。
陳清霧穿上了拖鞋,轉身往里走去。
孟弗淵若無其事地跟在她身后。
剛進門,恰好孟祁然從二樓下來。
陳清霧嚇得心里一個咯噔。
孟祁然腳步一頓,似是困惑于所見的場景。
孟弗淵聲音平靜極了,“起床了”
孟祁然點了點頭,目光移至陳清霧臉上,“你們出去了”
“出門正好碰見清霧,一起散了個步。”孟弗淵說。
這回答里,并無半句假話。
大抵孟弗淵態度過分坦蕩,而語氣更屬尋常,孟祁然并未多想,只是點了點頭,而后朝廚房走去,拉冰箱門拿了瓶水。
陳清霧也往廚房走去,掌住孟祁然未關的冰箱門,從里面拿出幾顆雞蛋,冷靜地去開火。
“哥,你不吃早飯嗎”孟祁然回頭望去。
“回房間補覺。”
陳清霧聽見腳步聲去了樓梯那兒,木樓梯上一陣漸弱的腳步聲,隨后徹底消失。
她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氣。
孟弗淵進門,走到床邊,身體往后一倒。
抬手臂搭住額頭,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方才,手指按上她的腳踝,看清那一片白皙皮膚上,淺灰色痕跡是胎記時,他才后知后覺,似乎越了界。
陽光晃得他幾乎不得不閉了一下眼。
無法克制的綺念,在喉間造成咳嗽也難以驅逐的癢。
此刻仍然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