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空氣凝滯。
陳遂良和廖書曼面面相覷。
祁琳作為唯一知情人,此刻卻最不便第一個開口。
最后,是孟成庸干笑一聲“這玩笑可不好笑啊。”
孟弗淵看著他,肅然說道“這不是玩笑。”
又是一陣靜默。
孟弗淵開口“外面冷,進門說吧。”
被一句話打得措手不及的四人,正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孟弗淵這樣一提議,大家也就不由自主地往屋里走去。
室內暖氣充足,氣氛卻詭異異常。
大家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孟弗淵和陳清霧獨坐一方。
孟弗淵拿過陳清霧的手,握在自己手中,看向廖書曼和陳遂良“阿姨、叔叔,抱歉公開得有些突然。我知道于情于理你們一時間都不能接受,但我和清霧確實是認真的”
此時,大家都已回過神來,孟成庸第一個出聲打斷,斬釘截鐵道“我不管認真不認真,這事兒不行。”
他看向陳清霧,“清霧,叔叔有點糊涂了,你跟祁然不是一對嗎,現在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陳清霧聲音平靜得連一絲顫抖都沒有“我過去確實喜歡祁然,但只是我單方面的事,我跟祁然從來沒有在一起過。”
或許是受孟弗淵極其穩定的情緒的影響,她竟然一點也不害怕,深知今天晚上哪怕是天塌了下來,他們也會一同葬身于瓦礫之下。
孟成庸表情很是復雜,“那意思是現在又喜歡上了弗淵”
陳清霧迎著孟成庸的打量,微笑問道“不可以嗎”
“你可真是不嫌丟人”出聲的是陳遂良。
孟成庸那一問的潛臺詞,分明是在暗指陳清霧見異思遷,陳遂良自然面子上掛不住。
孟弗淵立即說道“陳叔叔,是我主動追求的清霧。”
陳遂良卻恍似沒聽見孟弗淵的話,仍舊對陳清霧說道“你明知道他們是兄弟,還要夾在中間引得他們兄弟兩人反目成仇。清霧,你一貫挺乖巧懂事的,這一回是怎么了”
孟弗淵繼續試圖說服陳遂良,“這件事清霧沒有一丁點責任,如果一定要論個對錯,那也是我的問題。”
陳清霧忙說“不是”
陳遂良喝道“人貴自重,陳清霧你一個女孩子,名聲、臉面都不打算要了是嗎”
孟弗淵立即握緊了陳清霧的手。
果真,兩方會堂得不出任何結果。
家長的通病,要么將責任推得干干凈凈,要么將自家小孩貶得一無是處。
他寧愿所有涉及人格侮辱的言辭,都沖著他而來,然而顯然,以陳遂良好面子的程度,必得先將陳清霧踩進泥里,才能顯得自己對“教育無方”的痛心疾首。
來自己方父母的攻擊,他全都可以攬下,但來自陳清霧父母的卻不行。到底投鼠忌器。
正在綢繆下一步行動之
時,廖書曼開口了“我看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先帶清霧回家。清霧犯了錯,那肯定還是得我們自己關起門來教導。”言下之意,倒也輪不到旁人來指責她的女兒是不是“見異思遷”。
祁琳笑容很是僵硬“就不遠送了,回去注意安全。”
孟弗淵緊握陳清霧的手,一時沒有松開。
或許,此刻讓陳清霧先回去才是明智之舉,所有人聚在一起,最后大家愈說愈激烈,話趕話免不了失去理智,到最后那些飛濺的流彈,只會全部打向她一個人。
可假如放她回去,她父母那邊的指責,她又該如何應對。
廖書曼卻已站起身,走過去抓住了陳清霧的另一邊手臂,看了一眼孟弗淵,“弗淵,讓清霧先回家吧。”
這話里隱約似有叫他放心的意思,孟弗淵稍稍一怔。
陳清霧這時候手指輕輕撓了一下他的掌心,“我先回去啦。”
孟弗淵轉頭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