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跟在宛玉身后,想了想,還是給楚驚瀾傳了音。
萬一來得及見最后一面呢
楚驚瀾
嗯
你娘親情況不太對,她要一個人去楚天實的院子
我想辦法過來
楚驚瀾的沉聲靜氣被打破了。
他現在走幾步就得喘,從他的住處趕過來還不知需要多久,而宛玉看似蓮步輕移,卻很快就到了楚天實的院落外。
門沒落鎖,推門而入時,楚天實就在院子里跟一群舞女花天酒地,好不快活,蕭墨還是第一次見到楚天實真人。
他醉醺醺躺在貴妃榻上,一張本該俊秀的臉被常年的聲色犬馬荼毒得虛弱頹喪,身子被掏空了,再好的五官也得廢,楚驚瀾的五官或許原本能看出一點楚天實的影子,如今卻完全不像了。
蕭墨被這滿院子的酒臭熏得皺眉。
楚天實懷里摟著一個舞女,院門打開時他毫無反應,直到身邊倒酒的侍從愣愣道“主子,好像是夫人”
楚天實這才轉過臉來,醉意朦朧,話都說不清楚“夫、夫人,哪個夫人”
侍從結結巴巴“呃,夫人吶。”
蕭墨站在旁邊,握緊了拳,宛玉卻在這時候笑了一聲,她款步盈盈走上前。
“楚郎,是我啊。”
她聲如黃鸝鳥,一句楚郎叫得楚天實愣了愣,忽而不知今夕何夕。
他終于瞪大眼朝來人看去,被酒迷住的眼好半天沒看清,只覺得一道粉色倩影,煞是窈窕,待他好不容易看清宛玉的臉,渾濁的腦子里閃過為數不多的一絲清醒。
“是、是你”
楚天實之所以想娶宛玉,自然是因為她貌美,成親后哪怕在外面拈花惹草,也舍不得休了這位貌美的夫人,回家還肯哄騙她,直到宛玉瘋了,他可沒耐心陪一個瘋子,這才徹底冷落。
今日恍惚間,他仿佛看到了當年那個溫柔可人的宛玉。
楚天實腦子里全是酒水,清醒程度有限,許久不見,宛玉的容顏還是會讓他癡迷,他沒忍住伸出手去“美、真是美啊,你病好了”
宛玉一步步走近他,溫柔道“好了。”
“好了就好,來,快讓我抱抱”
他一把摟過宛玉的腰,原本在她懷中的舞女故意嬌嗔,但剛一哼聲,卻對上了宛玉看她的眼神。
冷漠、宛如俯視一只螻蟻。
舞女猛地一激靈,立刻退開,低著頭不敢再撒嬌。
楚天實卻看不見,他只管美人在懷,醉得搖頭晃腦“不瘋就好,嗯,我們以后一家二口,好好,嗝,過日子”
蕭墨漆黑的眸子再度變紅,聽聽,說的是人話嗎,楚驚瀾成了廢人,他這個當爹的沒有關心一點,只顧自己尋歡作樂,現在卻來說家人過日子
宛玉在他懷里,一手按在他心口上,一手理了理楚天實散亂的頭發,溫
聲說“不了,孩子大了,讓他自己去過,我帶你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