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夫孫兒無禮在先,宋國公想如何教訓都成。”廖山長笑,又點點下巴“至于我啟明書院學子,也是如此。”
幾家長輩同時點頭應是,雖神色各異,但無一出言制止。
“看來你們都不太記得方才自個兒都說了些什么話,來人啊”得到眾位長輩應允,宋桓面上含笑,看著是打算管個徹底。
話音剛落,一群褐衣小廝排隊進入廳中,恭敬跪下。
“將方才眾位少爺說的話都復述一遍,半個字也別落下。”宋桓道,說著輕輕往后退一步,大馬金刀坐下。
一字一句,包括是哪家少爺說了哪句話,小廝們都完全重復了遍。
“盛府五少爺提醒其他少爺今日是來此觀禮之后,眾位少爺就沒再說話了。”小廝稟告。
“盛府五少爺”宋桓挑眉,眸光下意識看向盛禺山“此子是太傅您的孫兒”
盛禺山點頭。
“盛葉舟
是叫這個名兒吧”宋桓又問,盛禺山淡淡一笑“安國公好記性,正是叫這個名字。”
“哪是我記性好,昨日入宮面圣聽皇上提起,此次鄰國特使盛氣而來灰頭土臉離開,都多虧盛府解皇上之憂,滿朝文武誰不知曉太傅您養了個好孫兒。”
盛禺山淡笑不語。
朝中風向瞬息而變,昨日才發生的事沒那么快傳到所有人耳中,所以廳中大部分人都還不知宮內發生了何事。
有人純粹看熱鬧就有人心中暗罵。
眾人神色到了宋桓那就宛若過眼云煙般不值一提,轉過頭來后他并未叫出盛葉舟來認人。
只是面上神色一凜,又繼續道“方才是誰說再比一百次也能贏的”
“”
小廝已稟明是許府徐嘯,宋桓眸光卻仍舊在眾人面上掃過,似是不知。
“回宋國公的話,是小子所說。”徐嘯拱手回話。
“此言可真”宋桓又問。
“小子與幾位同窗多年,宋國公不信可以問盛葉舟,百回考試中我從未落出前兩名。”徐嘯自信道。
盛葉舟“”
“盛家小五你來說說,徐嘯說得可真”宋桓頗有興致,眸光在人堆中準確尋到了最后一排的盛葉舟。
兩伙人明明是對手,沒成想徐嘯竟會尋其幫著作證。
“徐嘯所言屬實,百回考試中他取第一名時十之八九。”盛葉舟老實回話。
“看來學問確是不俗。”宋桓輕笑捋須,在徐嘯都以為會得到句夸獎之時,話鋒突然一轉似笑非笑又道“不若咱們親自考考,相信在場的眾位長輩都能判出個高低才是。”
盛葉舟下意識看向祖父,盛禺山言笑晏晏,沖他微微點了點頭。
私下可以說是小輩之間的口角,可一旦真演變成了當堂比試,不論成功還是失敗者都將成為安義府坊很長一段時間的談資。
一步之差,內容當然也就天差地別。
特別是在書堂中混日子的盧澤明等人,此刻聽到比試,幾乎是下意識將求救似地看向自家長輩。
相反,徐嘯則是滿臉篤定,抬頭挺胸地恨不得立刻就一決高下。
廖飛羽與陸齊銘都轉了頭來看盛葉舟,見他輕輕點頭,二人便立即心領神會,成默認態度。
眾青年的異動都被上位的宋桓一覽無遺,他眸中笑意更甚,意味深長地多看了幾眼沒甚多余神情的盛葉舟。
“宋國公,犬子學疏才淺,今次比賽就不參與了。”
“孽子胸無點墨,學得那三瓜兩棗還真不敢在此丟人。”
“犬子”
接收到自家兒子求救眸光的長輩們紛紛開口,就是舔著老臉不要也不能真讓孩子上場丟人。
就憑安國公與廖山長在場,這人說不定還會丟到圣上面前。
眼下他們豁出去張老臉,免得日后丟得是整個府邸的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