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蟜道“若是李牧將軍不信,我王也沒有限制你的行動,大可以出去打聽打聽,趙王已經答應,立時釋放那些鬧事的部將,說不定這會子他們已經從圄犴中放出來了。”
李牧更是吃驚,他從榻上起身,喉結快速的滾動,眼神復雜的看向嬴政,道“李牧無禮在先,秦王秦王為何還如此以德報怨”
嬴政道“你不肯歸順秦國,無非是對母國的忠
誠,你關心部將v,有情有義,寡人自覺沒有看錯人。再者,容人乃是一個君王的氣量,怎么,你覺得寡人連這點子氣量也沒有”
李牧心竅翻騰,仿佛一鍋開水,他往日里看到的君王氣量,全都是趙王的氣量,若是趙王真的有氣量,廉頗也不會奔走魏國,朝中也不會出現李牧與廉頗的舊部之爭。
李牧垂下頭來,抱拳道“李牧慚愧。”
嬴政道“寡人要的,并非是將軍的愧疚之心。”
李牧瞇起眼目,深深地看了一眼嬴政,終于拜在地上,朗聲道“李牧拜見我王”
嬴政一笑,十足平易近人的走上前去,親自扶起李牧道“李牧將軍多禮了,都是自己人,何必行如此大禮。”
成蟜看著君臣和睦的一面,心中感嘆著,哥哥還就是哥哥,若是放在一般不通透的人身上,這事情總要解決個好久,但我哥哥一出馬,分分鐘解決,一點子也不拖泥帶水。
李牧已經歸順嬴政,嬴政也沒有在趙國逗留的理由了,便準備回程,返回咸陽去。
秦國的使團忙碌起來,前前后后準備著明日需要啟程的東西,成蟜身為大行人,在院落里走了兩圈,看看有甚么不妥當的地方。
“大哥”成蟜朝著斗甯走過去。
斗甯手中拿著冊子,正在清點輜車,道“蟜兒,手背怎么樣了起泡不曾”
成蟜展平手背,道“喏,大哥你看,沒事兒,根本沒有起泡。”
斗甯幽幽的道“幸而蟜兒無事。”
成蟜眼皮狂跳,道“大哥,你那日提起李牧的部將,不會真的想讓王上殺了那些人罷”
“你看大哥像是看頑笑么”斗甯反問。
成蟜“”呵呵呵呵親哥哥真的是個病嬌,幸虧做君王的是嬴政,而不是斗甯,否則斗甯一定是個絕世大昏君啊
兩個人正在說話,駕士將輜車套上馬匹,其中有一匹馬很是不聽話,來回的尥蹶子打挺兒,駕士苦惱非常。
斗甯拉住成蟜,將他往旁邊帶一帶,以免馬匹傷到了成蟜。
“我來。”便在此時,王翦從遠處走過來,拉住馬韁道“我來套馬罷。”
王翦伸手拍了拍那馬匹,仿佛在給它順毛,那不老實的馬匹慢慢安靜下來,乖順的就跟從來不會搗亂似的,還親昵在王翦手中蹭來蹭去。
駕士千恩萬謝的道“多謝將軍多謝將軍這馬匹總不老實,還是將軍有法子每次將軍一來,它都聽話多了”
王翦搖頭道“不礙事,舉手之勞。”
王翦這時候才注意到斗甯也在身邊,他看向斗甯的目光明顯僵硬了一些,對成蟜點點頭道“成小君子,卑將還有事兒,便先告辭了。”
成蟜點點頭,看著王翦匆匆離開的背影,又瞥了一眼斗甯,道“大哥”
斗甯也看著王翦的背影,漫不經心的回道“怎的了,蟜兒”
“是我合該問大哥怎么了。”成蟜挑眉道“大哥,你和王翦大哥怪怪的,你們不會吵架了罷”
斗甯微微一笑,不過笑容沒達到眼底,淡淡的道“或許王翦將軍討厭為兄了罷”
他說著,喃喃自語的道“有的時候甯也很厭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