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問便不問。他只想帶她走,回家去。連綿的亓山是他們的家,只有他們兩個人,再無紛擾。
亓山狼已經不敢直接將施云琳帶走。他說了兩遍要帶她回亓山,也只能按捺等她回答。
長久的沉默,好像走盡了余生。
施云琳緊抿著唇,安靜地望著他。她望著亓山狼的眼睛,困惑之后,是另一種如云霧堵在心口的酸澀。
她終于動了動唇,輕聲說“想去海邊。”
亓山狼立刻站起身。
施云琳知道他這說走就走的習慣,立刻雙手去握他的手腕,追說“等等,等天暖和些”
亓山狼沒有轉身,低頭看著她,看她搭上來的手。
施云琳松了手,將臉也轉到一邊去。
哭過鬧過,也傷害過。一立一坐,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著。
施云琳知道亓山狼一直看著她,好半晌,她抬腿挪到床上去,背轉過身,蜷縮躺下,不想理他。
很久之后,身后一點動靜也沒有,施云琳知道亓山狼仍舊還站在那里。她輕嘆一聲,伸手撐著床榻坐起身,回頭看向他。
她一回頭,就對上了亓山狼的目光。
他一直望著她。
“你”施云琳看向亓山狼,只吐出這一個字,眼眶里立刻濕透。她不想看著亓山狼哭,迅速轉過頭去。她垂著眼睛,看著眼淚一顆一顆掉下來,掉在繡著鴛鴦的錦被上,眼淚順著針線的紋路,四散暈開。
她哽咽著,輕輕地呢喃“我以為你已經不會再那樣對我了”
那些絲絲縷縷的春心,就這樣被一場暴雨澆得瑟縮不敢再生長。
怎能不委屈。
亓山狼伸手,還沒碰到施云琳又縮回手。他轉身,大步走向一側的柜子,在抽屜里翻找。
他拿了一把匕首回來,左膝壓在床榻上,俯身去拉施云琳的手,將匕首塞到施云琳的手里,然后握著她的手將匕首轉了個方向。
施云琳呆住,反應過來亓山狼要干什么之后,她奮力掙扎。可是她那點力氣在亓山狼面前實在微不足道。
“亓山狼你松手”
施云琳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看著亓山狼握著她的手,
將匕首刺進他的胸膛。
亓山狼知道傷了她。
他要給她賠罪。
他衣衫向來單薄,只穿一件粗布單衣。施云琳眼睜睜看著刀刃還在一點一點刺進他的胸膛,越來越深。
鮮血沿著刀刃,淌到她的手上。灼得她手抖。
施云琳快要崩潰了,她幾乎是尖叫起來“松手你這個瘋子你給我松手”
雙手被他鉗制著動彈不得,施云琳不得不抬腳去踢,狠狠地踢踹。
可亓山狼紋絲不動,她只是蜉蝣撼樹。
“夠了我不要你扯平”施云琳尖叫,“沒有你這樣賠罪的”
越來越多的鮮血淌到施云琳的手上。
她驚恐地口不擇言“你再不松手,我一輩子都不和你回亓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