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弦面色不變,只隔著他安靜看向馮樂真,馮樂真淡定拿起酒杯輕抿一口,又緩緩放到了桌上。
慶王府哪買的酒,真難喝。
眾人注意到她的停頓,不由得多看幾眼。
“傅大人這是惹殿下不高興了,才如此大張旗鼓吧”
“不然呢還能真是為了給慶王府助興”
有人低聲議論兩句,傳到慶王妃耳朵里,她的臉色愈發難看。
“盡安。”煙花炸開的聲響中,馮樂真輕啟紅唇,陳盡安平靜往旁邊讓了一步。
傅知弦噙著笑將花束遞給阿葉,等阿葉接過去后便到馮樂真身邊坐下,全程沒有看陳盡安一眼,陳盡安垂著眼眸,臉上沒有一絲波動。
“給別人放煙花”不等他開口,馮樂真便開始興師問罪。
傅知弦失笑“場面話而已,這煙花為誰而放,殿下難道不清楚”
“哪得來的便宜貨。”馮樂真又問。
傅知弦嘆氣“全京都城最好的煙花工匠都在殿下府中,我要哄殿下,總不能還向殿下借人吧,只能臨時去買了。”
馮樂真唇角浮起一點弧度“本
宮為何養著那些工匠,傅大人還不知道”
“所以要多謝殿下,”傅知弦一臉無辜,“還有兩個多月便是中秋,微臣甚是期待這個生辰。”
聽到中秋二字,馮樂真睨了他一眼。
“殿下,這樣的負荊請罪可還行”煙花落盡,傅知弦又一次開口。
馮樂真的評價是“投機取巧。”
“難不成還真讓我赤著身子背荊條嗎”傅知弦無奈。
馮樂真輕笑一聲,突然看到他傷痕累累的手,臉上笑意瞬間淡去“怎么弄的”
“月季刺硬,難免會受些傷,不礙事的。“傅知弦將袖子往下扯了扯。
馮樂真沉默一瞬,道“對本宮用苦肉計”
“殿下受用嗎”傅知弦反問。
馮樂真側目看向他,兩人對視的瞬間,傅知弦眼底的笑意散去,只剩一片溫柔。
許久,馮樂真回答“受用。”
京都城管控火藥,即便是傅知弦,想在幾日內收這么多煙花也并非易事,加上月季剪下來后容易蔫,必須一日之內修整好,花束才會新鮮。那么多花,若是親自摘刺,他手上這些傷未必是故意為之。
如此有心,自然受用。
“有用就好。”傅知弦像是松了口氣,在桌子下悄悄握住她的手。
馮樂真盯著兩人交疊的手看了片刻,再抬起眼眸時,隱約看到有一襲白衣背著藥箱,正往大門處走去。
幾個慶王府的家丁很快將其攔住,幾人僵持片刻后,家丁們突然像身上長了蟲子一般亂扭,那人淡定穿過他們,背著藥箱揚長而去。
“殿下,殿下”
傅知弦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馮樂真回神“嗯”
“看什么呢”傅知弦問。
馮樂真再看過去,那道身影已經不見蹤跡。
“沒什么。”她淺笑道。
沈先生是吧,馮樂真眼眸微動,突然有了一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