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醒來,外面還黑著,馮樂真嘴唇動了動,還未開口說話,一杯溫水便遞到了唇邊。
她疲憊地喝了一口,再抬眸便看到了沈隨風布滿血絲的眼睛。
馮樂真微微一頓“怎么這般憔悴”
“白天研制藥方,晚上還要守著殿下,不憔悴才奇怪。”沈隨風一開口,聲音比她還沙啞。
馮樂真與他對視許久,心底升起一個不好的預感“本宮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了。”沈隨風回答。
馮樂真猛然坐起身,隨即又因為頭暈眼花倒回床上“本、本宮患病之事”
“沒有泄露,百姓問起,我說是殿下沐浴齋戒為他們祈福,這幾日不能出來。”沈隨風解釋。
馮樂真這才松一口氣“糊弄過去了就好,如今人心惶惶,若是知曉本宮患病,只怕是要鬧出事來。”
“殿下都這樣了,就別操心別人了吧。”沈隨風看著她蒼白的臉色,突然生出一分不悅。
馮樂真笑笑“倒不是操心,只是凡事要多考慮。”
沈隨風不言語,只是安靜地看著她。
馮樂真眸色柔和了些“沈先生,這幾日辛苦了。”
“不辛苦,命苦。”沈隨風冷著臉。
馮樂真“”
“既然知道在下辛苦,就請殿下趕緊好起來,不要再添亂了。”沈隨風意識到自己語氣太硬,頓了頓又補充一句。
馮樂真輕笑“本宮盡量。”
沈隨風將她頭上的藥貼揭下來,又重新換一個新的上去,馮樂真想說既然沒用還是別貼了,可一對上他的眼神,又識趣不言了。
誰讓自己如今需要人家呢。馮樂真腹誹一句,很快又開始昏昏欲睡。
沈隨風不再言語,安靜地看著她睡了過去,當注意到她眉頭時不時蹙起時,突然想起自己隨身帶的有安神香,于是四下張望一圈,看到到角落的柜子上放的有香爐時,便輕手輕腳走了過去。
香爐看著十分粗糙,上頭還蒙了一層灰,應該是從前住在這里的人用過的,沈隨風拿起來細細擦拭,剛要把香點上,突然注意到下面的柜子抽屜開了一條縫,里頭隱約放著什么東西。
他對別人的東西不感興趣,可今日卻鬼使神差地拉開了抽屜。
是一封蓋了長公主私印的密信。
沈隨風盯著上面的章看了許久,最后神色淡淡地回頭看向熟睡的人。
“還真是沒一句實話。”
托安神香的福,馮樂真這一覺睡得很好,只是翌日醒來時,身上依然沒有退熱,疹子也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
她開始出現像其他人一樣食欲不振的癥狀,只是當著沈隨風的面,多少還是吃了一些。沈隨風看出她的勉強,卻沒有打斷,直到她徹底吃不下了才收拾碗筷“你如今身子正虛,多用些飯菜沒
有壞處。”
說罷,久久沒聽到馮樂真回應,再回頭看向她時,卻看到她正靠在桌上打瞌睡。
沈隨風眼神暗了暗,沉默無言地將她抱到床上,轉身就出去繼續配藥。
這么多天毫無進展,百姓們尚無太大反應,大夫們便已經要崩潰了,于是又一次對沈隨風提出質疑。沈隨風坐在熬藥的鍋子前,聞言只反問一句“不聽我的,難不成你們有別的法子”
大夫們瞬間沉默了。
“所以還廢什么話,繼續配藥。”沈隨風頭也不抬。
大夫們不忿,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各自去忙,沈隨風本以為終于清靜了,卻有一人始終沒走。他皺了皺眉抬頭,剛要問還站著做什么,那人突然道“沈御醫是不是已經許久沒有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