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本宮心寒得很。”馮樂真嘆息。
胡文生愈發同情“殿下日后若有什么難處,盡管告知下官,下官一定鞠躬盡瘁”
“那本宮答應祁家軍的軍餉”
“這個除外,這次云紙雖然掙了不少銀錢,但相較于軍餉還是九牛一毛,下官實在幫不上忙。”胡文生一臉苦澀。
馮樂真掃了他一眼“放心,也沒指望你。”
胡文生頓時容光煥發。
馮樂真確實沒指望他,因為她指望的是另一個人,一個更懂怎么賣東西的人
沈隨年。
可惜他的立場始終不夠堅定,雖然肯幫忙出售云紙,其他的卻不肯再做了,馮樂真也不著急,只等著京都城那邊傳來消息。
轉眼便是七月底,距離收割新稻只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了,比人還高的收稻協議還擺在府衙里,胡文生帶著十幾個文臣日以繼夜地算賬,發現之前賣云紙賺的那些錢,還
不夠買稻子的,先前的喜悅頓時散去,再次開始火急火燎。
馮樂真卻再沒有多余的動作,每天除了盤賬和去田里,便是等沈隨年的消息,不過雖然事情不多,卻仍要每日里早出晚歸,沈隨風終于肯聽她的去床上等著了。
起初她每次回去時,沈隨風還是醒著的,兩人還能說幾句話,偶爾她回得太晚,他便先一步睡去,被吵醒后便抱著她說話溫存。
又是一夜,馮樂真過了子時才回,沈隨風已經睡著了。看著他安靜的眉眼,馮樂真只覺一天的疲憊都一掃而空。
獨自在床邊站了許久,正要往床上去時,睡夢中的沈隨風若有所覺,輕哼一聲便要醒來。馮樂真連忙停止動作,直到他再次睡熟才放松下來。
實在不想吵醒他,馮樂真斟酌片刻,轉身去了外間休息。
沈隨風遲遲沒等到馮樂真,連夢里都不踏實,終于在天光即亮時醒來。
身邊的位置空空如也,他蹙了蹙眉,起身便要去找侍衛問情況,可走到外間時卻猛然停下,僵了半晌才回頭,看到馮樂真睡得正熟。
他沉默良久,將她抱回床上。馮樂真勉強睜開眼睛,看到是他后又安心睡了過去。
翌日一早,馮樂真看到自己在床上,還驚訝了一瞬,再看沈隨風,已經穿戴整齊準備去侯府給祁景清看診了。
“你把本宮抱回來的”她笑問。
沈隨風淺笑外間的床硬,殿下怎么不回屋睡。”
“怕吵醒你。”馮樂真揉揉酸疼的胳膊。
沈隨風“那我以后還是在桌邊等你。”
“不不,你還是在床上等吧,本宮不想打擾你休息,”馮樂真說罷停頓一瞬,“以后本宮若是回來晚了,就去偏房睡,免得打擾你。”
沈隨風有被吵醒便極難入睡的毛病,每次被她吵醒都要一個多時辰才能再次入睡,翌日更是要萎靡一整天,她不想打擾他。
沈隨風一頓“好。”
馮樂真笑笑,想告訴他自己跟沈隨年一直在聯系的事,但一想到他不喜歡這些事,便又不說話了。
她收到沈隨年的拜訪信時,是當天的深夜,第一反應便是她要做的事有著落了,第二個想法便是去告訴沈隨風,他的哥哥要來看他了,于是她拋下還未做完的事和府衙一大屋子人,提前回了府中。
一進門,沈隨風在外間的榻上睡得正熟,里間的床褥鋪得軟和整齊,卻只有她一個人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