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樂真眼眸微動,突然看向他。
沈隨風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又道“方子有效,后遺癥也大,被我救的那兩個人,一個雙目失明,一個口不能言,雖說命保住了,卻也落得個終身殘疾。”
“那不行。”馮樂真蹙眉。
沈隨風盯著她看了許久,笑了“是呀,上頭的方子毒性太大,未到窮途末路之際,最好還是不要輕易嘗試,不過假以時日,若能找出減輕后遺癥的法子,倒是可以一試。”
“那就拜托你了。”馮樂真看向他的眼眸里多了幾分認真。
沈隨風唇角笑意不變,只是眸色深了些“這句話,從前都是祁家人說的。”
馮樂真失笑“不過是一句客套話,誰說不都一樣”
“當然不一樣。”沈隨風直接回答。
馮樂真唇角的笑意停頓一瞬,接著門口便傳來了敲門聲。
沈隨風抿了抿唇,立刻轉身去開門,馮樂真看著他勁瘦的背影,垂著眼眸將杯中茶一飲而盡。
房門開了又關,桌子上多了幾道菜,沈隨風噙著笑,試毒之后將筷子遞給馮樂真“這邊做的不如長公主府精細,但味道也算不錯,殿下應該喜歡。”
馮樂真接過筷子,按他的推薦嘗了兩道菜“的確不錯。”
沈隨風笑笑,給她倒了杯酒“我就說你會喜歡。”
“你也吃一些吧。”馮樂真示意。
沈隨風答應一聲,端起酒杯在她的杯子上碰了碰,馮樂真好笑地看他一眼,拿起杯子一飲而盡。
一杯酒下肚,氣氛似乎也活絡了些,沈隨風慵懶地靠在椅子上,問她這幾年都做了什么,可有離自己的大業更近一些,馮樂真也沒有遮掩,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告訴了他,談到興起,又叫侍衛去拿了幾壺酒。
等酒過三巡,興味轉淡,馮樂真看一眼天色,又看向趴在桌上似是醉過去的人“時候不早了,本宮該回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說罷,她起身便要離開,本該昏睡的人卻突然抓住了她的衣角。
夜色漸深,不知何時又下起了大雪。
阿葉百無聊賴地守在客棧廂房門口,看著雪花落在天井里,又轉眼融化成水,將地面都變得泥濘。
她正看得認真時,房門突然開了。
“哎呀殿下,您怎么不穿披風就出來了。”阿葉急匆匆脫下厚厚外衫罩在她身上。
馮樂真失笑“屋里熱得厲害,本宮想涼快涼快。”
“殿下騙人,這客棧的地龍燒得一點都不暖和。”阿葉說著,便為她系緊了衣裳。
馮樂真無奈,只好隨她去了。
阿葉確定將她包裹嚴實后
,才扶著她往外走,走到樓梯口時,馮樂真看了一眼身后緊閉的房門,便沒有再回頭。
馬車冒雪前行,很快在自家門口停下,馮樂真正要下去,便聽到車夫驚呼一聲“世子怎么在外頭”
馮樂真頓了頓,當即下了馬車,果然瞧見祁景清裹著披風坐在前院的廊檐下。
“這么冷的天兒,怎么出來了。”馮樂真蹙起眉頭,急匆匆朝他走去。
祁景清淺笑“想著殿下該回來了,就出來等等你。”
“胡鬧。”馮樂真不悅,將自己的手爐塞給他,又教訓他身邊的書童,“你也是,不知道自家世子的身體情況嗎怎么能讓他如此胡鬧。”
書童都快冤枉死了“世子非要來接殿下,奴才怎么勸他都不聽啊。”
馮樂真又看向祁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