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風,”馮樂真叫住他,“本宮不否認,是因為知道你不會讓自己有性命之憂,并非是為了景清的性命,就置你的性命于不顧。”
沈隨風眼底泛起笑意“殿下放心吧,我真的不會有事,畢竟這樣的傷患,我已經治過兩個了。”
得了他略為鄭重的保證,馮樂真才放緩了神色“治好他。”
“放心,我會的。”沈隨風看她一眼,便直接進屋去了。
門窗被濕泥封上,屋內再無動靜傳出。
書童擔憂地看了一眼寢屋,扭頭勸馮樂真道“殿下,去院外等著吧,沈大夫說雖然將屋子封起來了,但難保不會有毒煙傳出來,安全起見還是在院外等候為好。”
馮樂真定定看著緊閉的房門,不知在想些什么。
“殿下”
書童還要再勸,可惜話還未說出口,馮樂真便已經轉身離開了。
等候的過程極為漫長,整個侯府都陷入了停滯,每個人都在等著主院的消息。
祁景仁與父母站在一處,時而望向毫無動靜的主院,時而看看那邊靜站的馮樂真,糾結許久后,她輕嘆一聲“父親,母親,我去看看殿下。”
“景仁。”宋蓮心里慌得厲害,下意識握住了女兒的手。
祁景仁低聲安慰“有沈大夫在,哥哥不會有事的,母親你放寬心,只管等
著他的好消息就是。”
說罷,她便轉身朝馮樂真去了。
宋蓮看著頭也不回的女兒,另一種不同于擔憂兒子的心慌突然生出,就好像這一瞬間,她便要失去自己的女兒了。
“殿下。”祁景仁喚了馮樂真一聲。
馮樂真回神“嗯。”
“殿下別太擔心,我哥一定會沒事的。”祁景仁認真道。
馮樂真下意識摸了摸指尖的牙印“嗯,一定會沒事的。”
兩人同時看向毫無動靜的主院。
“只是不知道他治好之后,容貌會變成什么樣,他又是否能面對。”祁景仁語氣沉沉。
“無妨,先將命保住,至于別的本宮陪著他,再多心結也會解開。”馮樂真緩緩開口。
祁景仁短促一笑,眼角有些泛紅。
日頭高升,又緩緩落下,屋子里黑煙陣陣,祁景清渾身泛紅,如同在滾水里走了一遭。
他昏昏沉沉的,始終不太清醒,半夢半醒間隱約看到沈隨風坐在床邊。
“隨風,我會死嗎”
“你不會。”沈隨風答得堅定。
祁景清無聲笑笑,很快又因為疼痛昏了過去。
治療的過程太過漫長,從天亮到天黑,再從天黑到天亮,房門關了多久,外面的人就等了多久,等到門窗縫隙里的濕泥都變得干涸,最后一個炭火盆終于熄滅。
“好了。”沈隨風長舒了一口氣。
祁景清勉強打起精神,正要開口說話,嗓子突然泛起一絲癢意,接著便是驚天動地地咳嗽。
沈隨風為他施針順氣,待他呼吸平緩后才道“你被毒煙熏傷了喉嚨,估計要咳上個幾日。”
“鏡子”他艱難開口。
沈隨風扯了一下唇角,從懷里掏出一個小鏡子丟給他“就知道你會要這個,我特意備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