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樂真掃了他一眼,不予理會。
她動作雖急,卻不失優雅,即便如今記憶失,還穿著小花襖,但舉手投足之仍然是遮掩不住的矜貴。
聞歌盯著她看了許久,最后低頭給她盛了一碗粥“你一天兩夜沒吃東西了,不要吃太撐,否則會難受。”
“我們在井里待了這么久”馮樂真微訝,“難怪這么餓。”
“少吃。”聞歌再次提醒。
馮樂真依然不聽,直到吃得微微發撐才停下,而她剛放下筷,便趴在桌上說不舒服。
聞歌頭疼“讓你別吃這么多,你偏不聽,現在難受了怪誰”
“我不是肚難受,是頭”馮樂真眉頭輕皺,不滿地看他一眼,“頭疼。”
聞歌正色“好端端的怎么會疼”
“我哪知道為什么,你快請大夫。”馮樂真催促。
聞歌答應一起身,匆匆走到門口時又猛然停下,猶疑地回頭看向她
他若是走了,只剩她一個人留在這了,要不要拿鏈鎖住她
正當他糾結時,馮樂真面色蒼白地看向他“記得還請之前的那個大夫,不要找別人,免得太多人知道我們的事,會向我家里人告密。”
“好。”
有了她這句叮囑,聞歌心一橫,決定相信她一次,于是果斷轉身離了。
他一走,馮樂真便床上趴著了,等聞歌帶著大夫回來時,她快睡著了。
聞歌推門進來的瞬,看到桌邊空空如也,心里頓時咯噔一下,結果還未搜尋,某人便從床上抬起頭來“你回來了啊。”
言語中透出的依賴信任,如同兩支鋒利的箭,咻咻射進他的心臟。聞歌喉結動了動,扭頭看了大夫一眼。
大夫尷尬笑了一,小步跑上前給馮樂真檢查,聞歌緊緊盯著他臉,看到他皺眉,自己也跟著皺眉,看到他頭,自己也跟著頭,兩人的落在馮樂真眼中,馮樂真忍不住笑了一。
檢查完畢,大夫后退一步“這位小姐沒什么大礙,頭疼不過是普通后遺癥,養上幾天該好了。”
“我的記憶到現在還沒恢復。”馮樂真說。
大夫頓了頓,有些不自然地口“自失憶到現在,已經幾天了”
“已有五六日。”聞歌為回答。
“這五六日里,可曾想起過一丁半”大夫又問。
聞歌當即看向馮樂真。
馮樂真在
二人的視線下緩緩搖了搖頭“半不曾想起。”
大夫干笑一,不自然地看了聞歌一眼。
“怎么”聞歌問。
大夫“若是尋常失憶,總是能想起一些事來的,可這位小姐一想不起來根據老夫行醫三十年的經驗來看,只怕她這輩想不起來了。”
聞歌愣住。
馮樂真倒是平靜“想不起來算了,也沒什么重要的。”
“是、是”大夫干巴巴頭。
大夫很快便離了,屋里只剩兩個人,聞歌無言地看著馮樂真,怎么也沒想到自己一蹴鞠下,竟然讓她這輩想不起來以前的事。雖然她失憶之后聽話許多,他也不必再日夜提著心,可總歸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一片沉默中,馮樂真緩緩嘆了氣“沒什么可在意的。”
聞歌一頓,才反應過來她是在安慰自己。
“舊的不,新的不來。”馮樂真調侃。
聞歌失笑“你若知道自己忘了什么,只怕恨不得殺了我。”
“可我這輩想不起來了,即便別人告訴我,不是我自己腦里的記憶,也始終隔了一層,”馮樂真掃了他一眼,“放心吧,不會怪罪你的。”
“我也不怕你怪罪。”聞歌嘟囔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