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把大夫請回來。”
“也不行。”
馮樂真“為何不行”
自然是怕你離開之后就再也不回來了。這句話在舌尖轉了一圈,聞歌卻沒有說出來。
同樣的顧慮,原因卻早已和從前不同,以前的他怕她走,是因為擔心少了人質無法救出同伴,而如今的他自身難保,已經無力去想自己的同伴會如何,不肯讓她走只是因為不想讓她走,沒有任何緣由。
他不說話,卻也固執己見,馮樂真嘆息一聲“那今晚你跟我睡。”
“嗯”聞歌愣住。
“跟我睡,”馮樂真強調一遍,“我陪著你。”
“可是”
可什么可,馮樂真懶得去聽,下了這個命令后便洗蘿卜去了。
當晚,聞歌渾身不自在地出現在她的寢房里“要不我還是回去吧。”
馮樂真不語,換了寢衣后將他按到了床上。
聞歌感覺到她的氣息倏然貼近,一時間臉頰紅透,吭哧半晌都沒說出一句話。馮樂真卻是神色如常,吹熄蠟燭后將被子扯到二人身上。
“睡吧。”她說。
“嗯。”
黑夜無聲,兩人并肩躺在不大的床上,誰也沒有再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遠方傳來打更聲,打更人喊著悠遠寂寥的調子,徹底打破了屋里的沉默。
“還是睡不著”馮樂真問。
聞歌“嗯。”
“那就聊聊天吧。”馮樂真伸了伸懶腰,頓時帶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明知那點聲響是因為她翻身的緣故,聞歌還是忍不住仔細聽“聊什么”
“聊聊你,聊聊我。”馮樂真側身看著他,“我們是怎么認識的”
“還能是怎么認識,我去你家當侍衛,一來二去就認識了。”聞歌不太會撒謊,索性敷衍過去。
馮樂真笑笑“你為什么會去我家當侍衛”
“討生活。”
“討生活,”馮樂真重復一遍這三個字,笑意更深,“怎么感覺莫名的可憐,你跟我私奔后,他們是不是就不給你發工錢了”
聞歌被她的說法逗笑“我把你偷走了,他們恨不得殺了我,怎么可能還給我發工錢。”
“那沒有工錢,你又該如何討生活”馮樂真又問,“不討生活,又如何養我”
本來是為了敷衍她隨口胡說,可聽到她如此認真地問,聞歌也漸漸忍不住認真起來“我有很多積蓄,足以讓你我富足地過一輩子。”
“你一個小侍衛,能有多少積蓄。”馮樂真不當回事,笑了笑便翻身背對他。
聽到她看不起自己,聞歌當即道“我的積蓄真的不少。”
說罷,他猶豫一瞬,突然憑感覺撫上她的肩膀,附過去在她耳邊說了個數字。
馮樂真先是一愣,隨即驚訝地扭了回來“你哪來這么多錢”
“以前賺的。”聞歌頗為得意。
馮樂真卻不高興了“做什么能賺這么多錢,你不會是干了什么殺人放火的勾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