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會場,同僚向他握手道賀,覺得他寵辱不驚的那股子神態真夠穩的。
哪里知道他已經連續兩個月靠吃褪黑素入睡。
后面議程很長,向斐然落坐,習慣性地打開手機。那天不歡而散,問題懸置,他在等他命運的鐘聲。
結束了主辦方的自助餐會后,向斐然出樓,轉過街道樓角,在明亮的夜色和絡繹不絕的人群中看到了商明寶。
她穿著禮服,粉色的蛋糕裙,妝發齊全,像是要去赴宴。
隔著匆匆行色,商明寶率先沖他笑起來。
向斐然也抬起了唇角,像是釋懷地呵笑了半聲。他好像聽到鐘聲了,莊嚴而遼闊。
商明寶提著裙角,夜色如掉了幀的流動影像,粉色的一抹到了他眼前。
向斐然虛虛地抱住她,像是怕她摔跤。先注意到了她右手大拇指上的創可貼,環著指甲。
“受傷了”他握著她手。那創可貼被她纏得有些可愛。
“小問題。”商明寶被他牽著手,眷戀地想要留住他的溫度。
“匯報順利嗎”她看著他的藍黑西裝、淺藍色襯衣及深藍的條紋領帶。目光往上,自喉結至下頜,溺進他的視線中。
真是的,這么多年這么多天,還是會被帥得一哆嗦。
“順利。”向斐然答著,將她擁進懷里,在她背后幾不可聞地舒出一口長氣。
“晚上有宴會”他問。
其實沒有,但商明寶“嗯”了一聲。
這是她那年穿著進西奈山動手術的裙子,巨大的花瓣尾拖摘下后,是一條輕盈的蛋糕紗裙。
“裙擺弄臟了。”
商明寶依偎著他“沒關系。那天跟你說的那些話”
“我知道你是這個風格。”他沒有多說,談不及原諒不原諒。
“對不起。”商明寶還是鄭重地說,“我知道你沒變,我愛的人一直在我眼前。”
溫柔中,有了沉默的縫隙。向斐然束在領帶結上的喉結滾了一滾“你考慮好了”
“我考慮好了。”
向斐然的唇瓣抿著,帶些微的弧度
,這是只有面對她時才會自然出現的神采。
他懷抱下那具身體隨著深深的呼吸起伏。
商明寶閉上眼,“斐然哥哥,就到這里結束吧。”
這不是向斐然要聽的回答。
不是他做好了心理準備想聽到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