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sie“失敬了,姐。”
森蚺難見,其他小型動物卻常光顧,一路將樹蛙、蜥蜴、艷麗毒蛇與大翅蝴蝶看了個遍。
因為預先踩過線,已領教過雨林的可怖,所有人都展現出了見過世面的淡然,直到要走過那條山螞蝗道時,才有了一陣小小騷動。
扛腳架的攝影助理落后了一些,氣喘吁吁地說“來這兒踩線五次,前面那些螞蟥最煩人。”
他是找商明寶閑聊的,問“褲腿扎緊了嗎”
商明寶點頭。
“別的動物再毒都怕人,都知道繞著人走,只有那玩意兒是被人招過來的。”攝助小哥停下腳步,汗如雨下,拎起濕透了的t恤抖風“聞著人味兒跟吸嗨了一樣。”
essie連忙彎下腰,將登山襪再往上提了提。
“沒用,圖個心理安慰,等走過了那一段,得好好摘一摘。”
他管清理螞蟥叫“摘一摘”。
前面隊伍已經走進了那片草本與灌木叢生的夾道。
至林
中空地,文心蘭清幽之處,隊伍稍歇,各自檢查褲腿。
防護到位了沒那么可怕,偶爾有人中招也不見怪。
向斐然跟顧問站在一起,聊著明天要拍的絞殺榕,冷不丁聽到一聲“向博”
傅鈺指著他腿“螞蟥。”
向斐然低頭,黑色的,正順著他速干褲往上彈跳。向斐然表無表情,彎腰伸手將那東西摘掉。
“還有。”傅鈺提醒,見他沒找到,蹲下身,幫他將那條漏網的給摘了。
她不怕,兩指捻著蟲子眼也不眨“要是開始吸了就麻煩了。”
向斐然怔了一下,說“謝謝。”
余光瞥見,指她小腿側面“那里。”
傅鈺歪頭,“咦”一聲,屈指彈走,笑道“剛剛摘了十幾條呢。”
向斐然勾了勾唇,“很勇敢。”
旱螞蟥將口器扎進皮膚的感覺是痛的,似針扎的一下,但不強烈。在雨林里的一路,黏膩的皮膚上針扎般的煩躁感如影隨形,商明寶沒留意。
她低著頭,仿佛未曾看到林中空地上他們互動的那一幕,也沒聽到向斐然那不知是夸獎后輩還是夸獎女孩子的一聲“很勇敢”。
終于也抵達了他們休息的地方,商明寶沒有靠近導演組在的那一圈,而是在職工們所在的外圍停下了。有人讓出座位,讓她得以在巨大橫臥的朽木上坐下。
周圍人談天的談天,抽煙的抽煙,商明寶默默將高邦登山靴解開,看到白襪子上大小不一的黑點時,心瓣嗡地一下,整個人麻得差點暈過去。
她沒叫,不愿展現嬌氣一面,想當勇敢的人。即使他根本沒留意到她。
倒是essie要昏死過去了,商明寶一聲輕輕的“別叫”,讓essie的尖叫窒在了喉嚨里,只能猛掐人中“怎么這么多”
剛剛跟他們同路的攝助小哥蹲下身“我幫你,趁他們扎進皮膚前。”
商明寶跟他一人負責一邊。軟體動物的冰涼觸感,在指尖扭動,仿佛帶彈性。
“你是不是噴什么香水了”攝助小哥也頭皮發麻了,但既然想表現一下,總得付出代價。